第二十七回痴男怨女情难解伏虎降龙愿未酬(第6/10页)

蓦地里“呜”的一声,一道蓝色的火焰掠过长空。只见一个老头,跟着他的是一双青年男女,再后面一点是个跛了一足,拿着一根碗口大的禅杖当作拐杖的和尚,这四个人已是杀到这边来了。那道蓝色的火焰,是老头手中射出的一枝蛇焰箭。

卫士当中本来就有好些人拿着火把的,加上这枝蛇焰箭的光亮,段剑平抽目一观,已是看得见百步开外正在赶来厮杀的这些人了。

他认得那跛了一足的和尚正是“八仙”之中排行第四的戒嗔大师,那双青年男女,也是“八仙”中排行第七、第八的葛南威和杜素素。只有那个老头他不认识。

那个老头见呼延四兄弟围攻两个卫士,怔了一怔,叫道:“哪位是韩姑娘?”

韩芷瞿然一省,叫道:“是池伯伯吗?我是韩遂的女儿!”

这老头儿正是池梁,一听这个假扮卫士的人,果然是他所要寻找的好友女儿,立即发狂一样冲来,叫道:“韩姑娘,别慌,我来救你!哼,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要他的命。”

石广元冷笑道:“我先要你这老贼的命!”把手一挥,乱箭如蝗,都向池梁这边射去。

池梁脱下身上穿的长衫,竟把长衫当作一面盾牌,舞得呼呼风响。乱箭射着他的这件布衫,当真是像碰着盾牌似的,纷纷落下。葛南威手挥玉箫,杜素素舞起长剑,在池梁掩护之下,拨打乱箭,也是加快脚步冲来!

转眼之间,已是冲到了那座假山前面,箭雨更加密了。池梁忽地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暗器功夫!”随手抓一块石头,放在左手掌心,用力一捏,打出来时,已变成无数碎石,右手仍然挥舞那件布质的长衫,当作盾牌。

他用的是“刘海洒金钱”的暗器手法,一把碎石子撒出,只听得哎哟、哎哟之声不绝于耳,站在假山上面的弓箭手,竟有十几个人同时受碎石之伤。

戒嗔和尚不良于行,本是稍稍落后的,此时箭雨较疏,他忽地身形斜窜,绕过假山正面的几块形如屏风的巨石,禅杖点地,“叮”的一声,便是跃前丈许,几个起落,本是落后的他,反而跑在池梁等人前面了。葛南威吃了一惊,叫道:“四哥,不可躁进!”

戒嗔和尚急于去助段剑平,哪肯听他的话,只听得禅杖点地的叮叮之声不绝于耳,等于持竿跳远一样,比轻功超卓的人跑得还快。不消片刻,已是给他冲上了假山。

弓箭射远不射近,戒嗔和尚一冲上假山,弓箭手已是无所施其技,只能和他肉搏。

戒嗔和尚喝道:“直娘贼,给我滚下去!”禅杖霍霍使开,势如疯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真个是挡者辟易。莫说是人,石头给他禅杖扫着也都粉碎。眨眼间六七个箭手给他打得落花流水,手断足折。假山上剩下来还没受伤的弓箭手发一声喊,吓得抛弓弃箭,四下奔逃,有的钻入山洞,有的当真如奉他的命令,和衣滚下山去。

戒嗔和尚哈哈大笑,“不怕死的就来拦我!”正要冲下假山,忽地“嗖”的一箭射来,正中他的左肩。池梁说道:“南威,你照料戒嗔大师!”脚步不停,冲过箭阵,再闯剑阵。

葛南威见戒嗔中箭,大吃一惊,说道:“四哥,你歇一歇,我给你敷上金创药。”

戒嗔和尚双目一瞪,“这个时候,你还叫我歇息?这个箭伤,算得什么?”竟然自己把那枝箭拔出来了。

他连金创药也不敷,一声虎吼,禅杖撑地,径自前奔。葛南威追他不上。

好在冲过那座假山之后,已是变成了双方混战之局,弓箭手恐误伤自己人,不敢乱放箭了。

韩芷气衰力竭,已是到了难以支持的田地,猛听得一声大喝,池梁已是冲进剑阵。

呼延虎首当其冲,给他劈面一拳,打得面门好像开了颜料铺,满是血污。呼延蛟在四兄弟中本领最弱,被他那一声惨叫震得心头如中铁拳。他的长剑尚未刺到池梁身上,就给池梁夺去,反手一掷,将背后的一名卫士钉在地上。旁边的卫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追?

众卫士震惊于他这雷霆一击之威,殊不知他这一击乃是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好在出拳比呼延虎的出剑稍快分毫,否则只怕他纵然能打伤呼延虎,身上也得添个透明窟窿。

呼延兄弟的剑阵在江湖上久负盛名。他一击成功,倒是颇出意料之外,正想去拉韩芷,只觉劲风飒然,呼延豹的剑又再刺到。受了伤的呼延虎一声大吼,从他背后也是又再扑来。这一次他们二人进退的方位悉依阵法,配合得恰到好处,剑势也比呼延虎和呼延蛟的配合凌厉得多。闪电般交换数招,池梁竟未能摆脱他们的缠斗去救段剑平。

猛听一声大喝,俨似晴天霹雳,平地焦雷,戒嗔和尚禅杖撑地,身形飞起三丈多,当真是有如飞将军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