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戏 致远行者 04
昨天电话里和聂亦说我晚上才能到家,结果因为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地赶工,下午五点车就开到了沐山。康素萝的车跟在我后面,说是帮他爸去顾隐那儿拿份资料。顾隐就是沐山上聂亦隔壁住的那位围棋九段。
康素萝第一次到沐山,我诚邀她先去家里坐坐,康二从善如流。
我和康素萝一边聊最近一个熟人办的画展一边输开门密码,结果发现门虚掩着没关。推门时我还在和康素萝闲扯:“他和DC做的那个动画我在DC那儿看过,那动画比这次他放在主展区那几幅插画的水平高多了。”康素萝问:“那他为什么不拿出来展?是版权问题?没和DC谈好?哎,非非你怎么了?”我没怎么,就是入眼处客厅尽头坐的一大票人让我有点发蒙,愣了一下说:“我去,走错门了。”退回来把门关上看了一眼,干脆走到院子里又仔仔细细研究了下整个别墅。我挠头说:“没走错啊。”就又准备去推门。
推门前我问康素萝:“你说是这儿吧?”
康素萝被我搞得有点紧张,说:“我是第一次来啊,我怎么知道。”又说:“说不定两栋房子建得一样?要么我们再去隔壁看看?”
我沉吟了下说:“刚我没看清里面都是谁我就出来了,还是再进去确认一下?”
这种时候康素萝一般是没什么主见的,立刻点头:“嗯,都听你的。”我就又去推门了。
门推开,从玄关看过去,会客区那儿的确坐了一票人,认真一看居然大多都认识。
谢明天抄着手靠在谢仑的椅子旁边,笑得直在那儿擦眼泪:“还我去走错门了,聂非非你太逗了。”
我条件反射:“你也在这儿啊?你在这儿干吗呢?”
她一脸委屈:“哎哎,才几天不见你就嫌弃我了。”
我和谢明天隔着大老远呛声,落地窗那儿起了个桥牌牌局,聂亦一身家居打扮靠窗坐着,目光从牌局上抬起来:“我以为你还要去敲顾隐家的门。”
牌局上有人笑,那儿除了谢仑还坐着许书然和一个不认识的青年,观战的是许书然的副导。我一看都是挺熟的熟人,也没什么好忌讳,就实话实说道:“要不是去他们家还得走一段,我就真去敲了。”
谢仑边出牌边笑说:“不至于吧。”
聂亦淡淡道:“她做得出来。”
我说:“军座,给我面子也是给你面子,让别人知道你太太不够智慧对你有什么好处?”
聂亦一只手撑着头:“是没什么好处,但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不满说:“你怎么这么贫。”跟打牌的诸位道歉说:“不好意思我们家聂亦这么贫让你们见笑了啊。”
谢仑在那儿忍笑。
聂亦开口问他:“很好笑?”
谢仑懒洋洋说:“以前我就想你得找个什么样的才能把你治住。”
聂亦缓缓道:“聂非非,你才说给我面子就是给你面子。”
我立刻说:“谢仑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家一直都是聂亦当家,是聂亦治我。”
谢仑点着桌子:“你俩这默契真是......”
许书然突然道:“还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我说:“我们就随便办了个,没怎么和外面说。”
康素萝在我身边叹气:“聂非非,我要是聂亦我就得打你了,随便办个跟低调办个不是一回事儿好不好。”
牌局上那不太认识的青年笑起来,谢仑也笑起来,聂亦也道:“看来是该打一顿了。”
许书然倒是没笑:“大约是平时没看到非非她戴戒指,所以误会了。”
聂亦一边看牌一边道:“她经常下水,怕掉,就给她做了条项链,让她系在脖子上。”又看我:“换完鞋自己去厨房里找吃的,你助理说你中午没怎么吃午饭。”
我嘀咕:“童桐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他嘴角挑了挑:“大概因为我们家是我当家,和我说才有用。”
一直在一旁喝茶的谢明天长吁短叹:“看来找个合适的人结个婚也不错啊。”
坐谢仑上首的陌生青年笑着摇头:“你若想结婚明天就能去民政局,我二弟对你一直青睐有加,初心未变。”
谢仑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顾隐,别只顾着逗我妹好玩儿,该你出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