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回 奇宝丽霄 不尽祥氛消邪火 惊霆裂地 无边邪火走仙娃(第3/11页)
二人到了岭前,四下观望,左近虽有蛮徒妖人出没游行,上次追赶妖妇蒲妙妙所遇雷抓子等十二蛮徒,却一个不曾看见。知道不与相遇,要少去好些唇舌,心中暗喜,忙把英琼一拉,双双同时现出身形。遥向山坡上亭中守值的卫侍大声说道:“烦劳通禀教祖,就说峨眉山凝碧崖妙一真人门下女弟子易静、李英琼,前此因追妖妇蒲妙妙,一时无知,冒犯教祖威严,今奉师命,登门负荆请罪,并求面领训诲,尚乞教祖赐见,实为幸甚。”那半山坡两边亭内,四个蛮徒侍卫呆立在内,见有人在岭前突然出现,面上神情好似有些惊奇,互相对看了一眼,便复原状。既不还言答理,也不出亭阻止,依旧呆立亭内,直若无闻无见,毫无动静。近岭一带原有徒众侍卫来往不绝,见有二人到来,也只略看一眼,面上微现惊奇神色,仍是行所无事,各自走开。连问数次,俱是如此,上下全无一人理睬。易、李二人不知是何原故,倒被陷在当地,进退不得。正在心中奇怪,盘算到底是就此走上去,直赴殿前请见,还是另外寻人问明就里,再行求见?猛瞥见半山坡上有一男二女,用隐身法隐了身形,朝自己在打手势。
妙一真人所传隐身之法最为神妙,为长眉真人嫡传。易、李、癞姑三人,新近在依还岭奉命练习各种应用法术,便有此法在内。练时,英琼因易静、癞姑二人早已练成这类法术,只是家数功效均不相同,癞姑尤其早得屠龙师太佛门真传,格外神奇,惟恐到红木岭使用起来,彼此功力悬殊,家数不同,自己人相遇,只有一方能够看见,便求指点。易静、癞姑俱爱英琼,和她交厚,自然无甚保留,于是互相传授,彼此切磋,又悟出好些妙用。不过癞姑的隐身法难学,暂时只能在她立定时对看,不能全部精习。癞姑又是天性滑稽,来时言明以前所习隐身法已然用惯,好在三人所习道书一样,师父原是一体传授,并未限定非此不可,易师姊和琼妹己能看出形影,此次应敌,自己仍用前法,比较有趣一些。易、李二人也就听之。二人因所习不精,乍见不甚真切。又因议定此次和红发者祖破脸,应有几位同门应劫,身受重伤,能不请人相助最好。即便真到万分危急,必须用法牌传音告急,也只挑那行时见他面无晦色皱纹,而法力又高的同门,指名求助,以免带累多人。
癞姑本约定是在妙相峦谷口外遥为接应,事前井未说要暗中深入。又只有她一人,此外别无同伴,如何来了三人?忙即定睛注视,那打手势的三人,果有癞姑在内。最奇是下余二人,并非同门师兄姊妹,俱是从来未识之人。男的一个,生得短小精悍,英华内蕴,年纪看去虽似十四五岁幼童,一望而知功力颇深,不是寻常。女的也只十六七岁,外表奇丑,体貌痴肥,和癞姑正好做亲姊妹,根骨功力,似和男的差不多。两人俱穿着一件短袖无领的黄葛布对襟短上衣,下半用一条白练战裙齐腰束住,短齐膝盖。内穿白练短裤,赤足麻鞋,腿脚裸露。只一个肤白如玉,头挽哪吒髻,短发披肩,背插双剑,腰悬革囊。一个肤色黄紫,头挽双髻,每边各倒插有两股三寸来长的金钗,腰间佩有一口尺许长的短剑,一个丝囊,两下略有不同。那隐身法乃是癞姑一人施为。那手势的用意,似令易、李二人不问青红皂白,直往神宫殿台上闯去。同行男女二幼童,人甚天真,素昧平生,初次见面,也随着癞姑喜笑招手,竟似好友相遇,神情甚是亲切。
易静虽然形如童婴,毕竟历劫三生,更事得多,深知此行关系重大,如何肯和癞姑一样,把它视若儿戏?因已现出身形,不便对比手势,又当着两个外人,不是癞姑旧友也是新交,人家好意相助,自不便一体板脸,只得微笑摇首,示意不可。哪知癞姑等三人依然不听,招之不已,并在交耳商量,似要走下来。易静恐她下来相强。心料敌人不来理睬,不是有意坚拒或加折辱,便是别有原故。红发者祖尽管左道旁门,到底一派宗主,得道多年,法力高强,非同小可。师父本命忍辱,能不翻脸最好,似此行径,一被看破,不特违命偾事,并还示人口实,如何可行?只得乘那男女二幼童耳语之际,回首朝癞姑怒视了一眼。一面重又借着和守亭侍卫发话,借题示意,说道:“愚姊妹因奉了家师妙一真人之命而来,特遣我等专诚拜山谢罪,无论如何,必须拜见贵教祖,才算完了使命。一切吉凶荣辱,皆所不计。现已三次掬诚相告,烦劳转禀,诸位道友全不理会,令人莫解。现再奉告,如蒙代为禀告,固所深幸,如真不能代达,也请明告所以,以便遵办。再如不理,愚姊妹为完师命,只好冒昧,自行上殿求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