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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后守大人尚担任京都守护职时,我曾陪着近藤被召见过几次。同样的会面,只是地点换作了家乡,分量可就大不同了。比起在京都或江户的时候,他更让人感觉伟岸且高高在上。
肥后守大人和喜德大人并排着坐在折椅上。两人都身着具足,外面套着阵羽织,已是一副迎战的打扮。
虽然我说得像亲眼所见,其实我也只是觉得应该是那样罢了。毕竟那是过去的大人们啊,怎么能抬头直视呢。
再说不是我去请安的时候大人们就坐在里面,而是我跪在地上后,大人们才现的身。“平身”的意思可不是准你正眼瞧。至多就是让把贴在地上的额头抬起来,目光放在面前三尺左右的地方,双手依旧是不离地的。正因为任何场合都是这样,与其说大人们有多了不起,不如说神秘的意味更多一些。也就是说若不是重臣或近侍,是没机会见到大人们庐山真面目的。
“许久不见啊。土方的伤严重么? ”
肥后守大人的声音很是亲切。我当时也是紧张得不得了,连忙说明土方的情况并为不能亲自前来一事表示抱歉。“听说近藤被捕了。 ” ——正是。其他人或战死或久卧病榻,故无法前来。但新选组百三十人如今依旧斗志昂扬。静候差遣!“好!详细的问题容后再谈。辛苦了。 ”具足的摩擦声响起。当我得到管事许可抬起头时,面前只有两张空荡荡的折椅。
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其实是打从心底里尊敬着肥后守大人的。换一个更有我个性的说法吧 ——身而为人却不是酒囊饭袋的,这世上就只有肥后守大人独一位。
在德川面临危难的关头,他主动要求就任京都守护职。这一举动无疑等同飞蛾扑火。其他亲藩谱代统统加入萨长阵营,他却成了朝敌。鸟羽伏见之战后的让位,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无反叛锦旗之意,然而官军却不愿放过他。事到如今,就算是为了武门的尊严他也只能一战。我以为我找到应该葬身之地了。既然肥后守大人是唯一并非酒囊饭袋的人,那纵观世上也只有会津不算是粪坑了吧。我当时就决定了,要死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