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册 第十一章 步步惊心(第7/9页)

我与伍封正说着话,旁边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我这才想起张孟谈就站在自己身后,于是红着脸把头钻进了伍封怀里。

“这位先生莫怪,我家小儿一贯这般任性失礼,见笑了。”

“无碍,尊驾是?”张孟谈问。

“在下伍封,敢问先生是?”

“哦,原来是驱击西戎、七战七胜的伍将军。鄙人乃晋国赵氏家臣张孟谈,此次随家主使秦,一直想见伍将军一面,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先生过誉了。可惜今日多有不便,先生若看得起伍某,改日某定备上酒席与先生畅饮。”

“伍将军盛情,孟谈先谢过了!”

他们俩正寒暄着,太子绱带着赵无恤一行人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瑶女被关在地牢里,东西他们已经找到了。”我从伍封怀里钻出来,小声地把情况交代了一下。

“你别费神了,一切有我。”伍封放开我,转身朝太子绱迎了上去。

“唉,我之前还以为那公子利是姑娘的情郎,没想到真正得到美人心的却是秦将军伍封。这也难怪你看不上我这小小谋士了。”张孟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酸溜溜地调笑道。

“当你是朋友我才提醒你一句:你家家主如果在秦国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就赶紧回去吧!”我仔细打量了一番此时站在太子绱身边的赵无恤,他身形清瘦,身长也似乎比那日的兽面男子矮了许多,应该不是我要找的人。

“看到伍将军的时候一副娇羞可人的小女儿姿态;一转眼,又变得这样冷淡世故。行了,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张孟谈弯起嘴角冲我一笑,转身回到了赵无恤身边。

“伍将军回来得还真及时,莫不是早就知道了这几日府中有人要来我这儿做客?”太子绱紧盯着伍封的脸,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可以证明他密谋行刺的证据。

伍封闻言笑道:“府中小儿这几日劳烦太子照顾,下臣在此谢过。不过臣此次来,是因为在外偶得了一件大礼,一心只想快马加鞭赶回来献给太子。”

“大礼?什么大礼?”太子绱被伍封的话弄得满脸疑惑。

伍封不急着回答,反而抬眼看向赵无恤。这赵无恤是个明白人,他立马上前一步,施礼道:“太子与伍将军多日不见,必有话要叙,外臣就先告辞了!”

“赵子不知几时归晋?吾定去相送!”太子绱回礼道。

“三日后,外臣便要归晋了,届时在馆驿恭候太子大驾!”赵无恤说完,带着一众家臣走了。

赵氏的人走后,太子绱瞬间沉下脸色,对着伍封厉声斥道:“伍封!你教唆府内贱婢在宴席之上意图行刺本太子。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面对太子绱的责难,伍封定神回道:“太子何出此言?臣离府已有数月,得了太子的口信才惊闻此事。府内贱婢勾结外敌是臣失察,但如今有‘传书泥板’为证,谋刺一事是晋人暗中唆使,与臣无关。”

“哼,贱婢偷传的密函的确已经找到,但你又如何证明这泥板不是你事先放好的?”

“臣侍奉太子一向恭敬,但太子为何要咄咄逼人,非置臣于死地不可?”伍封说着,一抬左手,便有士兵抱了一堆长剑走了过来,“这剑上刻的字想必太子熟悉得很。”伍封抽出一把剑,递给了太子绱。

“这是我府上的兵器,如何到了你手上?”太子绱看着剑身上镌刻的字样,惊愕道。

“这倒要请教太子了。臣十几日前在泾阳遇刺,刺客个个出手狠毒,若不是随行的祁将军出手相助,臣这条命怕早已经丢了。”

伍封说完,一手扯开衣襟,露出受伤的肩膀:“臣遇刺之事,祁将军可以做证。只是不知见了国君之后,太子对这些刺客要做何解释?”

祁将军是太子绱的母舅,他为人刚正不阿,极受国君倚重。当年,若不是他极力主张立长不立幼,太子绱恐怕也坐不上这太子之位。因此,有他做证,此事如果告发到国君那里,太子绱讨不到半分好处。

“伍将军,我为何要派人行刺于你?再说了,就算我真的要派人杀你,也不会蠢到拿自己府中的剑!”

“太子的心思,臣实难捉摸。既然太子对此事心存疑虑,不妨我们一起去面见国君,请君上做个定夺,如何?”

太子绱阴险却不愚笨,几件事情摆在一起,他是能推测出幕后“真相”的。不过他先前虽怀疑一切乃晋人所为,但仍希望能借由谋刺一事扳倒伍封,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也被“晋人”算计了。

“这事就不用劳烦君父了,十日之内我定会给将军一个解释。今日,伍将军车马劳顿辛苦了,不如先带阿拾姑娘回府休息,等明日我们再细细调查此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