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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用车内镜也看不见她了,只有她额头上毛毛的绒发。

言焓:“……”

他觉得车上是不是跑进来了一只类似仓鼠或鼹鼠之类的小动物。

一路上,苏雅都在和言焓聊天,说她这些年的经历,在美国一段时间后回国在中央部门工作,她和他分享这些年遇到的一些怪案,又讲他声名遐迩,她常常听人说起他和他的案子。

言焓则有理有度地应着,不怠慢,也不热贴;不疏远,也不给人压力。

甄暖慢慢听着,渐渐发觉言焓这样挺不错的。

他对自己,或是对其他人皆是如此。

虽然偶尔给几句犀利的提点,或逗趣的玩笑,但平时的交往过程中,他非常有度,与人保持着一个很舒服自在的距离,不会让你觉得他疏远得不易亲近,但也不会让你觉得他热络得叫人尴尬。

前边两人选起了餐馆,苏雅说:“我想吃辣的。天气冷,吃火锅吧?”

言焓“嗯”了一声,说:“甄暖。”

“诶?”后座上的人立刻坐直了身板。

“想吃火锅吗?”他望着前路。苏雅回头看她,对她笑笑。

“可以呀。”

……

花落厨,小火锅店。

苏雅选了麻辣小锅,言焓同样。

甄暖:“我要一个清汤的。”

服务员:“抱歉,清汤的暂时没有了,要等一会儿。”

甄暖重新看菜单,泰式酸汤,印度咖喱……一堆样式,眼花缭乱,就听言焓说:“给她一个滋补的汤锅。”

“好的。”

甄暖默默阖上菜单。

言焓转头问苏雅:“这次来待多久?”

“才来就赶我,什么待多久,或许我一直留这儿了呢。”

他笑了一声:“你爸不会舍得。调来顶岗锻炼,一年后回去就得升官儿了吧。”

苏雅笑:“再升又能有多高。哎对了,我听了可靠消息,上边有心思把你往中央调,你才是要升官了。”

甄暖也听说过这事儿,目光挪过来。

言焓转着手里的玻璃水杯,笑容有些寡淡:“没有的事。我不会走。”

“什么意思?”

“我不会离开誉城。”

“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苏雅看见他丝毫不念的神色,不说了,很清楚。

夏时死在这里,他不会离开。

上菜后,甄暖闷头一心吃菜,热乎乎的火锅,吃到肚子里暖暖的,她很喜欢。

言焓不讲话了,反倒是苏雅开始和甄暖聊起天,无非是人际交往中回答过很多次的哪里人,在哪儿读书,经历怎样之类的。

甄暖稍稍不太自在,还有些拘束,却仍努力一五一十又一板一眼地回答。

言焓偶尔瞟一眼她捏筷子捏得发白的手指,又看看从容不迫淡定自在的苏雅,眸光微暗,半晌后,说:“甄暖,给我去拿点儿花生酱过来。”

“哦。”她擦擦嘴巴和手指,起身去拿酱料了。

言焓尚未开口,苏雅便蹙着细眉说:“谁把她招进C-Lab的?”

“我。怎么了?”

“她有很严重的人际交往恐惧症和亲密关系恐惧症,你应该看得出来,这样子的情况,怎么会让她加入呢?”

“漂亮。”言焓懒懒地吐出一个词。

苏雅始料未及:“什么?”

“她长得太漂亮,看着心里上瘾,就招进来了。”

苏雅噎得一句话说不出,她很清楚这不是理由,言焓如此不正经,不过是反讽地表达他对她刚才那番剖析的不满。

她如何不清楚。可他如此直白地说甄暖漂亮,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想反问:因为她有一双和夏时一样琥珀色的眼睛吗?但她不敢挑战他的底线。

“我说的也是事实。她这种性格,一点儿都不适合干我们这行。”

“她哪种性格?”言焓嗓音散漫,却隐含警告,“不要用你的心理学知识分析我的下属,她不是你的病人。另外,她是一个相当专业的病理学研究员和法医,这就足够了。”

苏雅心里一个咯噔,半晌,缓缓笑道:“我只是和你说说,以后再不提了。”

这时,甄暖拿着一个空盘子回来了。

言焓的眼神微微探寻。

甄暖困窘道:“队长,他们这里有5种花生酱,原味,牛肉,番茄,巧克力……”她愣愣地眨眨眼睛,赶紧从兜里摸出手机看记事本,“哦,还有芝士,你要哪种?”

言焓张了张口,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苏雅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是机灵点儿的人或想拍马屁,五种都拿来了;如果小聪明想省事儿,干脆自己随便选一种,不汇报。

言焓压压手示意她坐下,起身:“我自己去选。”

“哦。”她坐下继续闷头吃。

不一会儿,言焓拿着碟子回来,带了一个勺子放在她面前的公筷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