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7(第2/4页)

甄暖听见了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门锁咯擦一声归位。她的心失重般直线下坠。

阮云征走了进来,凶狠的目光逼得她连连后退,撞到墙上。

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转身往后跑,他却扑上来,手钻进她的衣服把她扒得光溜溜的。她痛苦得想死,她拼命挣扎哭喊,但没人来解救她。

那人的手要撕开她裤子,队长的声音在说“活下来”,她拼命爬过去抓起锯子刺向阮云征。阮云征厉声惨叫,她以为自己得救了,可遭到了反扑。一瞬间,她脑袋后边起了风,时间停止了流动,又瞬间加速。

一道巨大的力量炸开在头颅上,钢铁撞击的声响空灵而恐怖。

她的头爆炸了,眼睛耳朵失去所有知觉,看不见听不见,只有尖锐到无法思考的疼痛。

只是一击,她就垮了。

更大力量的殴打接二连三砸在她头颅上,她毫无招架之力,满世界都是充盈鼻腔和口腔的血腥味。

她看见自己躺在解剖台上,头颅碎成一片一片。

还有一把刀朝她刺来……

她恐慌无助到极点,“啊”地一声尖叫,惊骇地睁开眼睛,心脏狂跳,却只看见空白的天花板。

醒来一个多星期了,她还是不停地做噩梦。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甄暖怔怔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房间里有人。她缓缓扭头,便撞见言焓笔直而安静的眼神。

他见了她,微微一笑,将怀里的捧花随手放进花堆。

原来朦胧中听到的那一声关门,是言焓。

言焓走到病床边,拉了椅子坐下,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刚醒,带着鼻音:“不疼了。”

他“嗯”一声,缓缓地点了两下头。

沉默。

今天出了一点点太阳,淡淡的金色从白纱间洒进来,笼在他和她的病床上。暖暖的,静悄悄的。

他没看她,目光在满屋子的鲜花里流连,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甄暖想起他在电话里的那声“对不起”,她并不认为是他的错。

而且,有种感觉到现在她都没弄清楚:

那天听到他说对不起时,她心底涌起翻江倒海般的悲伤与痛惜,仿佛是不由自主。要命的是,身陷危险之时,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他,队长。

而他说的那句活下去,更像是魔咒,在工具室里,在抢救室里,他的声音一直在唤她,“甄暖,请你答应我,一定要活下来。”

她仿佛是为了他而挣扎求生。

这样陌生的感觉让她疑惑,更让她害怕。

此刻,看着他清秀却硬朗的侧脸,她知道他自责,想安慰他,便故作轻松:

“这些花都是大家送的呢。”

言焓听言,回头看她,眸光依然笔直安静,半晌后,唇角弯起:“看出来了。”

“看看你,还是队长呢。”她哼哧,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带着依赖,“现在才来看我,没良心。”

言焓笑了一下:“队长工作忙。”

他其实来过好几次,偏偏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沉睡,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小脸白得像纸。

偶尔几次醒着,也一直在呜咽哭泣。

他徘徊良久,终究不知如何面对。

而今天,她从梦靥里惊醒,分明是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

……

甄暖竭力轻松地瘪瘪嘴:“是是,队长工作忙。今天不忙了?”

“忙。”他眸光微闪,“刚好路过。”

甄暖哼哧一声以示不满,但很快又问:“郑苗苗找到了没?”

言焓摇头。

“是不是,活着的可能性……”

言焓扯了一下唇角,没有笑意,也没有回答。

甄暖心里堵得难受,过了一会儿,想起自己一直惦记的事儿:“孙琳的案子呢,我跟你说的千斤顶,你听见没?”

言焓抬眸,略显迷茫:“什么千斤顶?”

“孙琳顶骨的伤痕里有红色油漆碎片呀,现场没有红油漆,她家没有红色车,很可能就是凶器上的。虽然你们找到的装饰品是红色,但一定要去和红色油漆片对比,不然无法证明装饰品就是第二拨击打的工具!我确定就是千斤顶。”

她着急哄哄地说了一大串,才发现言焓不慌不忙地看着她,眼底隐约含着笑意。

一直等她说完了,他要笑不笑地回应一句:“听见了。”

甄暖知道又被他逗了,瞪他一眼,哼一声扭过头去。

她眯眼望着金灿灿的阳光,为何又觉得此刻的时光莫名的惬意而温暖?她的心里有点儿甜,又有点儿涩,更有些慌,不该这样,她不该这样。

她离不开沈弋,

而他,他也有他的夏时。

言焓看见她脖子上的肌肤细腻白皙,像瓷,却有几道暗红色的抓痕,他有些刺痛地敛起眼睛。

她的脸没受伤,肌肤在阳光下轻盈得几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