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5页)

温漾喝完汤,看她一眼,笑道:“总说我干什么,说说你吧。”

“我啊,还行。”艾舒嘿嘿地笑,“咱现在也是演了几个戏,有粉丝的人了。江野业务能力还真是不错,就是矮了点,娘炮了点,人渣了点,油腻了点……哎呀不说他,想起他就烦。”

温漾听这个话音儿,敏锐地察觉出来她和江野之间好像有点猫腻,但艾舒不想说,她也不问了。

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道:“我听封瀚说,漾爱的活动你去参加过几次?怎么样,做得好不好?”

一听这个名字,艾舒又酸了:“你们可真有意思,随时随地撒狗粮,搞个基金会名字还起这么肉麻。”

温漾不好意思地笑:“我不知道,他自己弄的,也没通知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还不如不解释,让人更酸了。

艾舒正色,切回正题:“说正事,蝶翅计划去做宣传嘛,我觉得真的很有意义,也跟过几次,唉,说真的,咱们现在的心理教育普及真的是太差了。很多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就是个仓库,有的学校好一点,有老师,但是大部分心理老师一年也上不了十节课,都是有领导来检查的时候做做样子,大部分中学生基本没有任何接触心理知识的途径。”

温漾的面色也沉重起来。

艾舒继续道:“最近的数据统计出来,不是说青少年的自杀率高很多吗,我觉得挺无力的。有的孩子真的很不幸,青春期和糟糕的家庭,和校园暴力,和学业压力撞在一起,逃无可逃的感觉。我以前很羡慕学生,感觉他们无忧无虑,但了解了之后觉得,其实做个大人也挺好,至少自由。”

温漾忽然问:“你记得萍萍吗?”

“记得。”艾舒点头,又咧着嘴笑,“我还吃了她寄来的腊肉,贼香。”

“我记得萍萍的家庭环境好像很复杂。”温漾道,“我听她说,她爸爸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矿难去世了,她一直在大伯家里生活。大伯平时出门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家里还有几个堂姐妹,生活挺拮据的。而且你应该猜得到,伯母对她不是很好,我一直都很担心她的心理问题。”

艾舒叹了口气:“漾漾,其实说实话,萍萍的伯母那么做,也能理解。家里也不富裕,哪能要求人家有那么多的善心去接济亲戚家的小孩呢。萍萍家好像在泗州吧,一个山里,我们做宣教的时候去过一次,可惜大雨封山,没进去。后来带队的老师说去了也没用,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感觉。那里的留守孩子很多,基本都是野着长大的,能上学就算不错了,很多孩子连维持身体的健康都用尽了力气,实在依哗没精力再去管心理的健康了。”

“小舒,我知道你的意思。”温漾放下筷子,眉心蹙着,“但是萍萍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最近几次和她交流,发现她的状态很不对,又和医生沟通了下,发现之前的治疗方向可能是错的。她不是普通的抑郁,是双相情感障碍,抑郁和躁狂交替出现,所以之前的药物治疗效果很小,还遇到了瓶颈。”

“……双相?”艾舒问,“双相在躁狂期的症状,是不是和精神分裂很像?”

温漾点头,语气忧虑:“对,所以我很担心这一点,我想去看看她,但是今年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这样吧,你先好好准备考试,我有空的话去萍萍家里一趟。”艾舒劝慰她,“你先别管这些,考试要紧,我会替你盯着那边的。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了不也是没事吗,你别担心。”

温漾笑着搂她的胳膊:“那就太好了,谢谢小舒。”

“客气什么。”艾舒大气地摆摆手,“不过说真的,封瀚这个排骨炖的真不错,下次能不能和他说说,给我炖条鱼?”

……

接下来的一年里,温漾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复习和漾爱上,封瀚则心甘情愿地做了她的后勤兵。

越到后来温漾越发现,当初拒绝封瀚的决定是对的,不是说他不好,是她真的没精力去谈恋爱了。快临考的时候情绪紧张,看见封瀚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就觉得烦,有一次没忍住还吼了他一句,听温泽说,封瀚后来委屈地坐在沙发上,差点哭了。

好在当全力以赴地做一件事的时候,连时间都会变快,十二月份很快到来,很巧的是,考试的那两天都在下雪。温漾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参加高考,那时候是六月份,两天都在下雨。

时隔五年,再次感受了一遍高考的氛围,不过上次出考场之后迎接她的是爸爸妈妈,这次变成了封瀚。

封瀚长得太高,温漾走出考场,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他,戴着口罩,举了把大黑伞,有些笨笨的可爱。

温漾笑着朝他跑过去,封瀚自觉地接过她的包,顺手拍掉了她粉色毛帽子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