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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青叶家的玄关,就看见一脸焦虑的青叶女士和两个板着脸的刑警。竹越刑警的同伴拿着录音机,很辛苦地要与电话接在一起。

“我是御手洗。”

“啊,御手洗先生来了么?太好了。”青叶女士很高兴地说。

和御手洗认识一段时间了,我很清楚这种突发事件最能让他兴奋。

“御手洗老师,这位是我的同事吉川。”

那位吉川听到自己被点名,便停止手中的工作,毫不掩饰地用轻蔑的目光看着我们。我们和警方人员的第一次接触几乎都是从接受这样不礼貌的视线开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以详细地说给我听么?”御手洗说。

“这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就算想详细地解释,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总之,是这里的孩子康夫君……”

“是这位青叶女士兄长的儿子吧!”

“啊?老师果然与众不同,竟然连这一点都知道了。那位康夫小弟弟,好像是在放学回家的途中遭到绑架。歹徒刚才往这里打过电话,我们得到消息之后就立刻乔装赶到这里来。”

“打电话来的人是男性吗?”

“是的。”青叶女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抖。

“对方说话的声音有外国腔么?”

“没有特别注意到这一点。”

“他要求的金额很大么?”

“是的,说要一亿元……”

“疯了么?一般家庭怎么承受得了这么大的金额?那家伙脑子有问题么?”竹越忿忿地说。

“卖掉这栋房子和土地,就能有那么多钱吧?歹徒的意思或许就是这样。”吉川刑警机灵地说。

“不对,歹徒所要求的金额虽然很大,但是对青叶女士的兄长来说,那样的数字应该并不算什么。所以这不是对一般家庭的勒索,而是向日本船王要求的赎金才对。”

为了打断吉川的发言,御手洗故意拐弯抹角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因为对他来说,眼前的事情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

“青叶女士的兄长,也就是被绑架的少年的父亲,叫做青叶照孝,现在住在希腊,是个事业有成的日本人,也是个可以列入希腊前五十大富豪的人物。绑匪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我认为他们至少有两个人,而其中一个是希腊人。”

“但是,老师,光凭这一点就说歹徒是希腊人,未免有点……”

“我说的是,歹徒之中有希腊人。”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只凭这一点就下判断未免太……”

“不是只凭这一点。”

于是,御手洗把昨天青叶女士给他的,写着像暗号一样文字的纸拿给刑警看。

“御手洗君,那么,你的意思是,这间房子旁边的章鱼烧店被偷和康夫君被绑架的事情有关么?”

“我认为这两件事就像政治与贪污一样,是无法分割的。”

“喂,我没听明白,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竹越喊道。

“青叶女士,请你说明一下吧!”御手洗说。

青叶女士便结结巴巴地将御手洗没说到的地方努力地做了一些补充说明。

“原来如此。那么,这是希腊文喽?写在下面的这行大字也是希腊文么?”竹越问我。

“不,那是暗号。”

“暗号?”

吉川好像已经把录音机安装好了,他走到我们旁边,听到我们的谈话后,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暗号么?真的很像在玩侦探游戏。”

“那是暗号的话……是要留给谁的信息呢?”竹越说。

“对,问题就在这里!”

御手洗突然大叫起来,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不过我得说明一下,暗号这种说法本身就很可笑。因为那张纸并不是故意丢在那边,而应该是不小心掉落在那里的。那只是同伙之间做的笔记,根本不能叫做暗号。”

“可是,要是不小心掉了的话……”

“对,你想得没错,要是有人看到了笔记的内容就糟了,所以才必须做特别的处理。不过我认为称它为暗号还是太夸张了,因为那只是必须对照某种列表才能看懂的笔记。有人会把要去超级市场买卷心菜这种小事用暗号记下来么?不会吧。正因为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要去超级市场买卷心菜还是做什么,所以必须在文字上做一番转换才行。既然不能和一般的笔记一样用文字记载,那么用复杂的记号来代替文字就可以了。那样的记号可以说是同伙之间的通用文字,完全算不上什么暗号。”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青叶女士一副惊恐的表情,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用她那视力很差的眼睛寻求依靠似的看着御手洗、竹越刑警和我。

吉川很快地挂上窃听耳机,并启动录音机,然后对青叶女士说:“你慢慢说。不要让对方发现我们的存在。还有你,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师,青叶女士在讲电话的时候,请你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