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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在河里的男人正拼命地游向船的相反方向,企图逃走。
“快!在那边!”青叶指着前方喊着,于是两个刑警脱掉外套,勇敢地跃入河中。
我也连忙爬上船仓,用尽浑身解数想把绳索从桅杆上解下来。可是绳索绑得太紧,怎么也解不开。我只好来到驾驶室的上方,示意船长让船倒退一些。船身稍微退后的话,绳索应该会变得松一点,或许就比较容易解开了吧。
然后我再次回到桅杆下,仔细观察那根缠绕在桅杆上的绳索。既然能够阻止船的前进,就说明它的另一端一定被固定在某个地方。可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实在无法看清绳索到底延伸到哪里。
不久,船的马达发出尖锐的声音,船后退了一段距离,绳索也变松了,于是我再度尝试解开系在桅杆上的结。可是绳索绑得比我想象的还要结实,无论怎么努力都还是徒劳无功。
“不行……完全解不开啊。”
就在我感到沮丧的时侯,青叶也爬了上来。
“让开,让我来吧!”青叶说着靠了过来,准备挑战这个高难度的活动。
“果然是‘联系’结。这是系船专用的结绳方法。船在波浪中摇摆时,绳索不断被拉扯,一般的绳结很容易因此而松开,所以系船时要用特别的系法。要打开这样的绳结,是有诀窍的。”
青叶一边说,一边用两手抓住粗大的绳结,手腕轻轻抖动。他的手指很粗,没想到日本的欧纳希斯竟然有一双劳工一样粗糙的手。
“好了,打开了。绳索的另一端一定在相反方向的某个地方。”
“嗯。可是太暗了,看不到在哪里……”我回答,“大概在另外一艘船上吧?比如载着康夫的那条船。”
“不知道。总之先不要管另一个绳结在哪里了。御手洗先生不是叫我们赶快去‘游艇基地’么?‘游艇基地’在哪里?”
“在那边。”我说着,伸手指向言问桥靠近深川的方向。
“可是也不能丢下落水的歹徒和两位刑警不管吧,该怎么办呢?”
“对了,可以用对讲机啊!问问御手洗该怎么办吧!”我回答道。
按下对讲机的开关,接听的人果然是御手洗。我把我们担心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御手洗表示,让两位刑警处理歹徒就行了,现在立刻去“游艇基地”。于是我很讶异地问他为什么。
“石冈君,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救孩子难道不是最优先的么?在水里的那三个人游到哪里去了?”
“现在在言问桥的下面,他们朝浅草反方向的位置上……”
“也就是‘游艇基地’的方向不是么?”
“唔?啊,对呀!”
“从那个方向上陆的地点就是‘游艇基地’的码头。既然他们三个人都往这边过来了,你们也快点过来吧!”
御手洗说完就切断了电源。
而青叶早就一溜烟跑了出去,把头伸进船长室里叫道:“去那边的游艇基地!快!”
船终于可以动了。靠近游艇基地的码头时,我看到御手洗已经站在漂浮站台上等我们了,在他的身边有一只牧羊犬。
御手洗好像等得很着急,他不耐烦地向这边挥手,示意我赶快上岸。于是我只好从甲板上直接跳到摇摇晃晃的站台上,他见状便伸出手扶住我帮我站稳。
“凿子、锤子和铁锹带来了么?石冈君,你不会告诉我说没有带那些东西吧?”
“带来了,在青叶先生那里。”
砰!船撞在了站台上。
“船长,请小心一点。你想想看,如果晕船的人是你,难道你愿意被人如此粗鲁地对待么?”
“说什么呢,御手洗。这里没有人晕船啊。”
御手洗不理会我的话,把手伸到一旁的青叶跟前。
“御手洗先生,太麻烦你了。”
青叶双手紧紧握着御手洗伸出来的手,表达着感激之情。
但是御手洗似乎没空和青叶闲聊,他急急忙忙地说:“这没什么,因为麻烦的事情现在才刚开始。凿子、锤子和铁锹呢?装了钱的皮箱倒没什么用。”
“在那边,我马上去拿。”
“不必,我去就行了。”
御手洗身轻如燕地跳到船上,拿出工具箱。在这段时间里,青叶也扶着妹妹从船上下来了。
“船长,已经不需要船了,开到旁边去吧。”御手洗回头喊道。
“为什么?”看到船发动,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船会挡住一会儿要上来的人。你看,他们来了。辛苦了!”
御手洗一边说着,一边单膝跪在站台上,把手伸向水边。于是一个全身湿透的男人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被他拉上了站台。
这个男人趴在站台上,背部剧烈地起伏着。他一定是累坏了,以至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