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谁(第5/25页)

激情中,不知道是谁打碎了桌子上的酒瓶,那一阵阵呻吟让张弛欲罢不能。他抽动着身体,白雯咬住自己的下唇,在最后一刹那,张弛极大地满足,像一匹野马,飞驰过去,瞬间,感觉灵魂与她融为了一体。窗外的一列火车进了山洞,发出轰鸣的声音。

伴随着白雯的呻吟,他用力地把白雯搂在了怀中。

工作室的地板上一片狼藉,录音笔摔在地上,高脚杯倒在桌上,酒瓶摔碎了,红色的酒洒了一地,采访纸肆意地飘落在地,不情愿地分散在地板的中央,一只高跟鞋靠在墙边,一旁倚靠着一只锃亮的皮鞋。

许久,张弛坐了起来,白雯瞪大眼睛看着他,单纯可爱的眼睛穿透了他的灵魂。他想起了她塑造的那些单纯的角色,瞬间,心碎了:“对不起啊!”

白雯吸了一口气,穿上刚被脱去的“防线”,坐回对面的椅子上,扶起酒杯,用餐巾纸擦着地上的红色,没说话。她习惯了这些男人在完事后的胡言乱语和不负责任的言谈,她知道,沉默是最有力的武器。

“姐,你是第一次吗?”

白雯还是没说话。沉默却扎透了张弛的心。

终于,张弛退回了最后的防线:“我会负责的!”

白雯“扑哧”一声笑了,她想起了马叶的狼狈,想到那些男人说的话,这一比,张弛还真是个小孩子。

“你笑什么?”

白雯捂着嘴:“还喝点吗?”

张弛穿上裤子,站回桌子前,不知道应该坐在哪儿。

白雯拍了拍椅子,看出了他的无奈:“来,坐这边吧。”

张弛站在原地。

“怎么?都这样了,还不过来坐?”

张弛走了过去,坐在了白雯身边。时间像被定格了,他不知道说什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不对。白雯仍旧故意不说话,转动着酒杯,酒杯和酒摩擦的声音在工作室里显得那么突兀,像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在音乐会上大吵大闹。

许久,张弛说:“咱们……算一夜情吗?”

“你觉得呢?”白雯说。

“那咱们……算谈恋爱吗?”

白雯笑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算。”

白雯停止了笑容,她的心忽然被暖到了,这种感觉,这种真诚和炽热,似曾相识,她几乎要本能地喊出“一休”,但很快收住了:“那,张弛,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呢?”

“我愿意!”张弛的眼睛里,多了许多坚决。

白雯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她一边从衣架上拿衣服和包,一边说:“那你负责我的所有宣传工作,我给你发工资。”

“我不要钱!”张弛说。

“好好写啊!”说完,她摇摇晃晃地走出张弛工作室的门,留张弛一人待在原处,愣着出神。“嘭”的一声,张弛如梦方醒,他回了句:“我会的!”

当天晚上,张弛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虽然醉酒,但那些细节历历在目。他明白,自己爱上了这个荧幕上单纯的姑娘,也许她在现实里也是个单纯的姑娘呢。虽然她比自己大几岁,但岁月的沉淀和阅历让她更吸引自己,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付出全部,包括新闻理想。他后悔为什么不让她留下,后悔为什么在她出门时一句话也不说,想着想着,他坐了起来。深夜,他打开台灯,坐在电脑旁,开始疯狂地敲打键盘,打着打着,天亮了。

第二天,一篇《什么是单纯至极的女孩》刷爆了朋友圈,之后登上热搜,大家讨论着、议论着、评论着。这篇文章的作者是张弛,主角是白雯:

当你第一眼见到她时,看到她的微笑,就知道她注定不适合这个混杂的圈子。圈子里有污泥,她是荷花;圈子里有雾霾,她是那阵清风。每个人都要用自己的方式在社会上生活,就好比阮玲 玉,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不会不再选择这个圈子?我想,她也会,生活不易,只要内心纯净,在哪儿都能有纯洁的泥土。和她第二次见面,能感受到,她的眼睛里,写着简单。那种简单,要么是爱,要么是经历了复杂依旧愿意相信美好的决心。

白雯在办公室里,拿出手机,微笑地看着这篇文章。

经纪人拿着手机,冲了进来:“效果真好,已经300万阅读量了!”

“我看了。”

“看来他不是总那么毒舌啊!这次很温柔啊,用了这么多好的形容词。他会来咱们公司吗?”

白雯笑了:“会。”

经纪人也笑了:“姐,你脸红了!”

白雯说:“瞎说,妆还没卸!”

“还是您有本事。”经纪人笑嘻嘻地走了。

经纪人一走,白雯就发了一条短信:“什么时候来?”

一会儿,张弛回复着:“晚上有安排吗?”

“没有,怎么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