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7页)
他这般一打圆场,拓跋玉儿更是恼怒,脚在地上一跺,叫道:“我才不要你卖好!”转身向别帐跑去。月夫人叫着:“玉儿!玉儿!”正要追上去,张烈叹了口气道:“月儿,别去管这别扭丫头了,坐下来喝酒吧。”
陈靖仇见张烈犹有余怒,便道:“张大哥,你别怪玉儿姑娘了。”
张烈叹道:“她姐妹二人的父母都是死在隋军刀下,所以玉儿恨死了隋人。跟她说了好多遍,人总是有好有坏,这丫头却总是听不进去。”说到这儿,他摇了摇头。他不但武艺法术高强,而且精擅排兵布阵,可说从来不惧天下任何人,偏生对这个小姨子大感头痛。陈靖仇暗自好笑,但内心里却对拓跋玉儿当真没半分不满,反倒觉得她心直口快,长得也好看,和小雪比起来,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他想着两个姑娘,偷眼看了小雪一眼,却仍是觉得两个姑娘都很好。他肚里寻思,神色却被月夫人看在眼里,也在心底好笑,心想:这陈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可惜……可惜他和小雪姑娘定然已有情丝相缠,不然和玉儿倒是一对。
四人边喝边聊,张烈乃是海量,其余三个人加起来喝的酒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拓跋部所饮乃是马奶酒,虽然清洌,酒劲却也甚烈,月夫人和小雪两人喝了一点都已面带桃花,陈靖仇亦已醉态可掬,张烈却仍是目光灼灼,兀自谈笑风生。又说了一阵,见陈靖仇当真不能作陪了,笑了笑,让月夫人叫人来扶陈靖仇和小雪去安歇,自己和月夫人两人仍在对酌。第二天,陈靖仇一早起来,还觉得头有点痛。他找了点水喝下,见外面已是天光放亮,出了帐门,却见张烈正在帐外空地练拳。见陈靖仇出来,张烈收入拳势,笑道:“小兄弟,怎么样,拓跋部的马奶酒劲头不小吧?”
陈靖仇笑道:“大哥见笑了。”他顿了顿道,“大哥,神农鼎的下落如何了?”
张烈道:“我已让赫连勃带人去察探了,这几天应该便有消息。小兄弟,你暂且在部中休养,我也好向你请教一下鬼谷秘术。”
说是请教,其实是“指教”方是。张烈虽非鬼谷门下,但他行走中原多年,对道家法术亦知之颇多。天下法术,一法通,万法通,何况道家法术同出一源。陈靖仇得张烈指教,对变化活用更有一番领悟。这几日小雪也专心修习,她的鬼谷秘术更上一层楼,月夫人在一边见了,心想:小雪姑娘还是初学乍练,居然已经赶上玉儿了。只是拓跋玉儿那天闹了别扭,这些天索性人影都不见,专门躲开了陈靖仇。
过了几天,张烈正在向陈靖仇说些活用法术的门道,派出的那赫连勃来报,说神农鼎已有下落,听说是在当朝宇文太师手上。一听神鼎在宇文太师手上,陈靖仇心便是一沉,道:“这可不好办……”
张烈笑道:“若宇文太师亲自在这儿,确是不好办。好在上天庇佑,宇文太师得到神农鼎,一直把它藏在涿郡的一座碉堡里。”
陈靖仇皱了皱眉道:“涿郡?那还在北方啊,他为什么没运回京城?”
“此中缘由尚不可知,想来大概是宇文太师想把神农鼎据为己有,将风声掩了起来。只是此事最近被皇帝得晓,皇帝震怒非常,立刻派遣内监前往涿郡,要宇文太师马上将神鼎交出来,宇文太师被叫回东都洛阳接受训斥。”
陈靖仇闻言喜道:“那么,神农鼎现在与宇文太师分开了?”
张烈颔首道:“然也。而且,运鼎南下的路线,部中斥候也已探到了。他们是由涿郡出发,以船舶沿永济渠南行,看来应该是打算要将神鼎运往江都。”
陈靖仇道:“好,那我即刻出发!”
张烈笑道:“也不必如此着急。来来来,小兄弟,先将这几路法术练习一遍,明日再走不迟。押送神鼎的定然也不是寻常之辈,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陈靖仇心想也是。张烈因为要带领拓跋部另寻地方安身,一时走不开,只能自己前去。隋军中有司马豪、高三眼这等妖人,只怕还会有别的异术助阵,若不能尽快提升功力,只怕此事难成。他和张烈在一块儿的这几天,得益良多,已觉功力大进,加上张烈心性豪迈爽朗,实不愿就此分手,便和张烈两人又埋头钻研法术。到了黄昏时,两人还在说着,月夫人突然急急冲了进来,叫道:“三郎……”
张烈见妻子闯进来,面带惊恐,不知出了什么事,惊道:“月儿,怎么了?”
月夫人将手上一张纸片递过来,带着哭声道:“三郎,这可怎么是好?”
陈靖仇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见张烈看了一眼纸片,面色大变,他道:“张大哥,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