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6/7页)
现在该如何是好?陈靖仇只觉剑上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再下去,恐怕剑都要折断了。猛然间,他想起张烈当日和他说的一席话来。
法术是死的,剑术亦是死的,但人却是活的。以弱胜强,以寡胜众,绝非绝无仅有,靠的正是活用。敖墨现在已是孤注一掷,将全部力量都用在了正面,他的另几面定然全然不备,如果能够攻击到他别的方向,应能取胜。只是自己若闪开,这正面攻击便要小雪和拓跋玉儿去承受了。她二人功力不如自己,定然挡不住敖墨,又该如何是好?
转瞬间,他脑海中已转过了七八个念头,却觉无一可行。看到手中的长剑被压得越来越弯,直如一张弯弓,他心头一动,灵机一闪,已有了个主意,撑起一口真气,小声道:“玉儿,小雪,我数到三,你们立刻向两边闪开。”
小雪听他说得断断续续,这几个字只怕都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不知他要做什么,拓跋玉儿却急道:“这怎么行!陈大哥,你一个人挡不住他的!”
“只有这样……才能……胜……”
小雪听他气若游丝,知道他在全力抵挡敖墨的大力,要说一个字都费力,小声道:“玉儿姐姐,听陈大哥的!”心道:陈大哥,你若死了,我也定然不活!
却听陈靖仇低声道:“一……二……三!”小雪和拓跋玉儿两人同时向两边跳开。敖墨此时亦是骑虎难下,只能不住催发真力攻击,只觉敌人虽然渐渐不支,却不知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正在着急,忽然觉得压力陡轻,他心下大喜,忖道:这三个小崽子完蛋了!再不留手,猛然长吐一口气,那团黑气又大了一圈,正击中陈靖仇。
“轰”的一声巨响。黑气击在无忧宫的地面上,这地面是用珊瑚石铺成,坚逾金铁,但在敖墨这全力一击下,竟然击出了一个大坑,尘土飞扬。小雪和拓跋玉儿被这阵尘土迷了眼,一时看不清眼前,只觉方才还在那里的陈靖仇突然间踪迹全无,两人同时叫了起来:“陈大哥!陈大哥!”只道陈靖仇已被击得粉身碎骨,却听头顶有人喝道:“中!”正是陈靖仇的声音。她们抬头看去,只见陈靖仇人已到了屋顶,双足在顶上一蹬,双手执剑,整个人似化成一支利箭,直射敖墨背心。
那正是陈靖仇的计策。他见与敖墨正面相抗全无胜算,只怕要两败俱伤,便想要出奇制胜。想要出奇制胜,就要攻击敖墨的另几方,但现在三人都被牵制在正面,想要从另外方向攻击谈何容易。他让小雪和拓跋玉儿闪开,趁着敖墨吐出的黑气猛然轰击,人借着这股力量一跃而起。现在他们是在海底,周围尽是水,有浮力相助,比在陆地上跃起要高得多,加上敖墨这一击力量实在太大,更是将陈靖仇崩得直直弹起,无忧宫虽高,却也重重撞在了屋顶。若是在陆地上,陈靖仇定然会被崩得穿瓦而出,但无忧宫是珊瑚砌成,整个都是一块,陈靖仇被震得五脏六腑都似翻了过来,喉头一甜,已有鲜血要涌出。他心知一旦吐血,提起的真气就要散尽,再不能反攻了,便强行将喉头的血咽了下去,双足在屋顶一蹬。被震到屋顶弹下来之势本来就急,加上他这一蹬,飞下时更快,人与剑已成一体,直如流星飞坠,直取敖墨背心。敖墨已将全力运在正面,根本不曾防备陈靖仇竟会从背上攻击,他化出原身后身上遍布鳞甲,每片鳞甲都硬如钢铁,可陈靖仇手中的精钢长剑上已附有鬼谷秘术土之剑的真力,敖墨又不防备背上,被陈靖仇乘虚而入,一剑正中背心。
这一剑好生厉害,陈靖仇的长剑有四尺余长,齐柄插进了敖墨背部。敖墨疼得惨叫一声,身体一震,陈靖仇像个小石子一样被弹了出去,喉头的血再不能压住,狂喷出来。小雪和拓跋玉儿见陈靖仇飞出,两人顾不得去管敖墨,抢到陈靖仇身边,只见陈靖仇面如白纸,双目紧闭,两人急得眼泪滚滚而下,嘶声叫道:“陈大哥!陈大哥!”
敖墨被这一剑击中要害,已委顿在地。听得小雪和拓跋玉儿的声音,他抬起头,苦笑道:“好小子!真是个厉害的小子,但你也要完了!”
拓跋玉儿见小雪正手忙脚乱地给陈靖仇疗伤,但陈靖仇嘴里仍不住有鲜血涌出。她又是怒又是恨,提刀站起来骂道:“你这条泥鳅,害死了陈大哥,我把你碎尸万段!”
敖墨见她眼里怒火熊熊,只怕当真要上来把自己碎尸万段。在无忧宫与这三人一战,手下的虾兵蟹将早逃了个一干二净,自己是再无生路。他道:“罢了,没想到老子竟然毁在你这三个小崽子手上。只是,小姑娘,你不想救你的陈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