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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有机会的话想好好问问松仓。”森崎轻轻一笑,“我相信您说的话,既然您已经表明决心,那我只能加油努力了,等我揭开他的真面目吧。”
同样都是精干的警察,比较起来的话,青户喜欢隐藏起自己的本意见风使舵,而森崎则是豪放大胆喜欢正面交锋的类型,头脑清楚,能够抓住要害把犯人掌控于股掌之间。
听到他意气风发的说辞,相信二十三年前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日子便指日可待了。最上默默地承认了心中兴奋雀跃的心情。
第二天早上,最上六点钟醒来,身旁朱美没有要起床的动静,最上留下她,走出了卧室。
最上刚刚听到客厅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环顾了一圈,发现奈奈子抱着矿泉水瓶睡在了沙发上。
“喂,你这是在哪儿睡呢。”听到最上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睡意蒙眬地嗯了一声。
“刚刚回来的吗?在哪里玩到这么晚?”感觉不久之前还是孩子的模样,如今却戴起假睫毛,眼线浓重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他明白这副装扮在同龄女孩中并不稀奇,不过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奈奈子腻烦地皱了皱眉,拢起头发慢腾腾地站起身来。
“只是打工的事情啊。”她小声嘀咕着。
自从开始晚上打工,奈奈子就过起了最上工作结束回家后她还没有回来,早上最上出门之前还一直在自己房间睡觉的生活。
前几天好不容易碰了面,最上问她在打什么工的时候她也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酒吧”就结束了。
最上也知道最近很流行一种女子酒吧,也就是年轻女孩隔着柜台接待客人的酒吧。奈奈子好像就是在那种店里打工到深夜。刚听说的时候,最上曾经苦口婆心地劝她找个像样的工作,她却毫不领情地回了一句“不用多管闲事”。
最上并不认为这种深夜工作是需要特别忌讳的不健康的世界。年轻时自己也曾徜徉于商业街的霓虹灯下,所以他知道在那里工作的人的快乐。
可是另一方面,那个世界很容易招引犯罪也是不争的事实。回想自己当年,不知女儿有没有当时自己的分辨力和自制力。
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无法理解她的想法,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随着她的长大,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这是能用个性或者代沟这样的词汇来解释的吗?最上想来想去找不到清晰的答案。
在家里实在看不出她青春活力的样子。如果随波逐流地虚度光阴,那么她是不会快乐的,可是就算最上指出来,女儿也不会认可的吧。
“大学一年级一早有早课的吧?来得及去上课吗?”最上明知是唠叨还是说出了口,奈奈子懒洋洋地嘴里嘟囔着些什么去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久住由季还活着,会怎样长大,又会如何度过她的青春?最上最近有时会想到这些。
有些胆小怕生,可是一旦打开心扉,会毫不吝啬地绽放俏皮可爱的笑容。那是有着北海道人血脉的邻家女孩儿般的纯真可爱。在守护她的人们眼中,用双手呵护起的这棵温柔的萌芽,在数年之后,一定会绽放成为女人的巨大魅力。
可是,那个确凿的未来却连同生命一起被无情地夺走了。
奈奈子是在那件事过去了数年之后出生的。不知不觉奈奈子已经超过由季的年纪,经历着由季不可能经历的岁月。
当然,这只是最上内心的感慨。
奈奈子没有任何过错,如何度过青春是她的自由。
错的是他,想在奈奈子的身上寻找那个孩子的影子。
可是,就算他心中明白,还是会不自觉地把两个孩子重合起来。意识到这一点,他便开始郁郁寡欢,无法消解。
随后起床的朱美简单地准备了早饭,最上吃过之后比往常早了一些出门,乘坐地铁来到根津。
不管是嫌疑人的正式审讯,还是重要参考人的协助调查,对方马上就要低头认输的时刻,往往是会有预感的。
今天,最上心里便出现了这样的预感。
在负责审讯时需要全心全力地击败对手。不过最上只要有时间,经常会到现场或者地检附近的神社,祈祷搜查顺利。搜查是人与人的较量,需要靠着人的力量去一个一个地收集证据,可是命运的戏弄或者眷顾,还会影响到很多的因素,而这,只能依靠神灵了。
从根津站出来走到地上,最上走在清晨的不忍小路上。两旁的建筑是现代公寓,已不再是最上学生时代的样子。走进小巷还能稀稀落落地看到拥挤的几处老旧的房子,可是,与其说是怀念,不如说是那种物是人非的疏离感更加强烈。
北丰宿舍的旧址亦是如此,如今已被钢筋混凝土的公寓取代,定睛看着这个原本充满回忆的地方,竟让人生出一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