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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岛惊慌失措,已经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不是来多管闲事的,”白川大手一挥,“在我看来,只要站在法庭上就有一定的意义。虽然是有些自夸,不过对于判断冤案的能力,我可是常人的两倍。我这个鼻子,闻两下就能知道了。不知道是谁说过,‘有冤案的地方就有白川’,有了这块招牌,我还挺吃得开的。我以前在神田的杂居大楼,刚好也是从这样的事务所开始,现在在溜池已经有了十个合伙人。不管怎么说,都得靠着嗅觉灵敏。

“然后呢,我这个人脸皮厚,哈哈哈。就像现在一样,不相关的案子我也能插进一脚。如果我觉得有疑点,有时还会特意跑去拘留所找被告人毛遂自荐。检方胸有成竹觉得99.9%的概率是有罪,可是我打赢过的无罪判决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只要我出现在法庭,就能让对方捏把汗。当然了,也不是所有案子都能如愿胜诉,不过加上认定失败或者缓期执行,我的成绩更胜一筹。棒球界胜出三局即为一流球手,在律师界,以公检为对手能打出这个比分也能算一流了,我的本事在此之上,所以是个怪物,哈哈哈……”

白川爽朗地笑过后,微微上扬的嘴角浮现满意的微笑,看着冲野和小田岛。

“看我光顾着吹牛皮,就知道我脸皮多厚了。”

小田岛像是被勾了魂,干笑了两声。

“所以呢,我加入是有我的考虑。你们也可以尽情地利用我,我可是蛮有名的哦,虽然不知道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哈哈哈!”

爽朗的言谈瞬间拉近了距离,不知不觉就把对方带入了自己的节奏……这可能是白川在漫长的律师生涯中练就的处事风格,让冲野深感佩服。在很短的时间内,白川成功构筑了充分信任的关系。

“能得到白川先生的协助,没有比这更让人安心的了。”

冲野这样说道,小田岛也兴奋地附和:“没错!”

白川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冲野。

“那么恕我直言,刚刚我偶然听到你说要自己站在证人席上给检方个措手不及,这真的不是上策,你必须慎重。”

“可是,”冲野回答,“听完小田岛先生对预审的汇报,我觉得照这样下去公审恐怕只能按照检方的节奏走,我们必须得想出反击措施。”

“即便如此也不能自己去做人肉炸弹。也许你是出于自身的正义感,但是你的行为却是在与整个检察组织为敌。检察厅对于你这种动摇组织的对手是不择手段的。在你站到证人席之前就会找个理由把你逮捕起来,这不是不可能的。他们可以随便设置个陷阱,比如乘电车时旁边的女人忽然说你是流氓,就把你抓起来了。”

冲野认为自己曾经所属的组织不会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白川的话有夸张的成分,但确实领会到了需要慎重考虑的意思,头脑冷静了下来。

“可是,还有其他办法吗?”

“先要改变世人的看法。这位船木君引我出来之前,写了有趣的报道哦。”

白川满含期待地向船木望去,船木摸了摸鼻子浮出了浅浅的笑意。

“从冲野先生口中得知了矢口,我去跟他以及弓冈身边的两三个人摸了摸情况,感觉不错。目前还需要追加一些素材,我打算先弄些动静出来。”

“舆论一转,证人也会出现的。”白川说。

“下个月初是第二次预审,在那之前会有报道出来吗?”

“嗯……我尽力在本月之内。”船木若有所思地回答之后,目光坚定地看着冲野,“既然白川律师有意加入,我当然也必须配合。如果最终判决无罪,那就有意思了。《日本周刊》由我来对付吧。”

上次见面时对冲野的话一直保持谨慎态度的船木,现在对自己笔下的故事毫不怀疑,非常干脆。

不知道这些能不能真的改变社会舆论。但是这场本以为只能舍生取义的四面楚歌的战斗,竟因为白川的登场而绝处逢生。

真正切身感受到白川的力量,是在接近8月底的时候。

几日前,白川受日本外国特派员协会邀请,就近来社会上议论纷纷的特搜部独立搜查做法的见解和他致力的冤案对策,进行了各种提问。

在那个场合,白川提到了目前涉及的案子,称蒲田夫妇被杀案指控的被告人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自己已经加入该辩护团队,将参与公审。

冲野是通过小田岛的电话得知消息的。

“今天我收到了各家报社的咨询电话和采访申请,慎重起见,冲野先生不要露面的好。”

小田岛很兴奋地说完,匆匆忙忙地便挂断了电话。

本周末,冲野从世田谷的检察院宿舍搬出来,搬到了位于东京湾旁丰洲地区的一处两居室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