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资本运营商(1-2)(第10/14页)

“你觉得,骆子宾这个人关键时候真能用得上吗?”站在门外,苏妍冰一边削着一只苹果准备做沙辣,一边隔着浴室那扇彩晶玻璃的门问道。她知道陈昭河有些话想对她说,这些话就连曲凤城都不可以听到,唯有她,才是眼前这个赤裸男人的全部依赖。

“骆子宾,”陈昭河喃喃的说道:“其实这个人我最初是不想用他的,要知道一个人到了他这种年龄仍然未获成功,一定有其充足的理由在内——但是——但如果我不用,也许他会被另一家拉去。基于这个想法我才不敢冒险,让小叶把他招进来,再让申纪鹏出头演白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下懂资本运作的人多,但聪明而又大胆、能够掌控全局的同时思维又严瑾慎密的人太少了,我宁愿他做一个小职员老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想多一个对头出来。你还记得杜景伤吗?凤城和永平他们都不敢对我说实话,可这又怎么能瞒得了我?杜景伤曾经在正通被闲置了两年,为什么曲凤城他们没有发现他的价值?而钱悦川却能够发现?你要知道两年的时间里曲凤城从未把杜景伤带到我这里来,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骆子宾放在身边的缘故,我们冒不起风险啊!”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当着曲凤城他们的面说出来呢?”苏妍冰拿水果刀在浴室门上重重敲着,一语双关的道:“你说你怕什么呢,天天象是个受气包一样萎缩着委屈自己。”陈昭河大惊,急忙挟紧双腿,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由女人来做更合适,便又讪讪的放松身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的。再者——曲凤城羽翼已经丰满,撼之不易啊!”

“我不清楚,”苏妍冰继续责怪道:“你为什么不这样想?如果你不接纳骆子宾,他可能终其一生也没有机会迈入这道门槛的。”

“他有!”陈昭河冷然说道:“钱悦川有机会、就连初中毕业的杜景伤都有机会,更何况骆子宾?别忘了他本身在股市就是一个有影响的人,虽然对这种影响的价值与意义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既然有影响,就有可能形成力量。”他突然抬起头,目视苏妍冰:“更何况他对自己的力量认识得非常清楚,你以为随便每个人都有这种信心拨打我的手机吗?他很清楚我非常需要象他这种人。”

8)

陈昭河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妻子周雅南穿一袭睡裙,拿着本杂志倚坐在沙发上翻阅着,她有着一个锦衣玉食的美少妇所具备的所有外在,美丽的容貌、庸懒的风情、高雅的品味、娴静的性情——只不过,她的体形微微发胖,但胖得雅致,胖得可爱,在丈夫没回来之前她独自坐在沙发上,婴儿一样圆鼓鼓的手指厌倦的翻着一本《时尚元素》,陪伴她的是悄然流淌的音乐。

这是奇怪透顶的一家人,他们从来不看电视,但对音乐却痴迷如狂,房间里悄然的流淌着柴可夫斯基的忧郁小夜曲,那纤细,倔强,被屡次强行压服又屡次不能放弃欢乐的渴望的小提琴的声音令人的心为之潸然。这一家人已经登上了物质生活的极致,为什么他们仍然是如此的愁伤?

看到丈夫回来,周雅南眉宇间的愁伤舒展开来,她走过来接过丈夫脱下来的外衣,挂在衣架上,然后陈昭河轻轻的抱住了她,周雅南心满意足的偎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轻声笑着:“我知道你又瞒着我干坏事了,身上的香水味是哪儿来的?”陈昭河大窘,尴尬的嗅了嗅自己的肩头:“今天……喝多了点。”

“喝多了点?迷魂汤喝多了还是香水喝多了?”周雅南狡黠的笑着,似乎在有意调侃:“苏妍冰刚才可是已经给我来电话的哟。告诉我你刚刚在她那里的,你还敢骗我!”

陈昭河失笑起来,换上松软的拖鞋坐下,顺手捉住周雅南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有十年了吧,这十年来他在世界各地漂泊,追逐着资本的足迹不停的打拼,但只要他回到家里就这样搂着妻子坐着。他原本是一个漂泊无定的男人,骨子里对任何性质的羁拌抱有强烈的怀疑与反叛心理,却因为这份挚爱,他要求自己只要是人在成江,无论应酬有多繁忙一定要每天晚上回家陪伴妻子,因为周雅南会在昏灯之下等待着他,有几次等待他到凌晨。有一种信任是他们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困厄或是险阻,他们从不畏惧,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孤立无援。他们即是夫妻,也是情侣,更是战友,是人生的知已,患难相扶甘苦与共注定了他们更深的信任,这种信任意味着一种责任。尽管在内心里喜欢苏妍冰几乎到了难以自制的程度,但陈昭河永远只能在不洁的欲念与责任的夹磨下承受着苦伤,他无法说服自己做出另外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