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榆林:短命王朝的长命都城(第3/3页)

红石峡

王先生说,老外不允许看统万城,不过嘛,府谷县还是可以看的。府谷在榆林东北一百公里,开车去要穿过毛乌素沙漠的一部分。由于榆林和府谷之间几乎没有公交,王先生同意再次为我租吉普车。于是第二天我就在王先生的陪同下,开始了榆林之北的府谷行。

车刚出榆林市区,我们就被毛乌素沙漠包围了。这毛乌素沙漠还真不是吃素的。根据地图,它南北宽一百公里,东西长四百公里。毛乌素在蒙语里是“坏水”的意思。有趣的是,这个词译成汉语,含义就变得与水质无关,与人品有关了,“满肚子坏水”绝不是指某人拉肚子。坏水也罢,甚至没有水也罢,再甚至公交有一趟没一趟也罢,这公路倒是挺好的,大部分都是水泥路段。

车刚过窟野河,我请求停一下。这河里的泥沙量貌似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条河,我猜想它的上游一定经常发生史上最强烈的沙尘暴。如果这里下雨,那好了,简直就是在演习末日来临。考虑到窟野河的特殊性,我对它拍摄了很长时间。这条河里确实有水,而且看起来是好水不是“坏水”。拍摄完河,我又拍了岸上的土山。正是这座土山,在神木县城一带把窟野河的河道压迫得窄窄的,变成一把漏斗,向东注入黄河。现在是四月,离夏季的狂野沙尘暴还有几个月,但这条河似乎已经饥渴得做起了“夏梦”(它绝不做春梦)。

那座压迫窟野河的土山叫二郎山。山上有很多可以追溯到明朝的祠堂和庙宇。但是和神木县周边的其他景点一样,整个二郎山也是不给老外看的。我只好在亲爱的伙伴王先生的陪同下,越过窟野河,穿过神木县,继续前行。王先生对我的行为很关注,见我没有看不该看的地方,他很放心很舒坦。可我却有点不爽,好像一个初赴社交舞会的青涩少年,总受人监护和指导似的。他本来可以更省心的。可我还在发烧,连走路都头晕,只好让他多担待些了。一到府谷县城,我就住进了城里唯一的一家宾馆,一头扎进被窝里,一躺就是三天。除了医生偶尔来打针和吊葡萄糖,我就一直没起过床。没办法,要摆平“黄河流感”,我得先把自己摆平了。到第三天,我终于能起床撑一段时间了,便走到黄河岸边,拍了一些拴在河堤上的小船。无奈身体还是发飘,我走回宾馆继续睡觉。对于府谷县的印象,我就只记得我又睡了一晚,第二天就离开了,坐每天一趟的巴士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东胜。

窟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