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格温达醒来时感到很冷。虽然时值仲夏,但夜晚仍然很凉,而她除了身上穿的薄薄的连衣裙,什么也没有盖。天色已经由黑变灰。她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四周: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
她想撒尿。她想过就尿在这里,尿湿自己的裙子。如果能让他们厌恶她,那才好呢。但几乎就在这个念头刚一出现的同时,她就立即打消了。那等于放弃努力,而她决不放弃。
但是她该怎么办呢?
阿尔文躺在她身旁,他仍然系在腰带上的刀鞘里有一把长长的匕首,这使格温达的脑海中闪出了一个主意。她不敢肯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把这个正在形成的计划执行到底,但她不肯多想自己有多害怕。她必须这样做。
尽管她的脚踝被绑在一起,她仍然能挪动腿。她踢了阿尔文一脚。他似乎毫无感觉。她又踢了一脚,他动了动。当她踢出第三脚后,他笔直地坐起了身。“是你在踢我吗?”他含糊地说了一句。
“我要撒尿。”她说。
“不能尿在空地上。这是塔姆定的规矩。要撒尿,往外走二十步;要拉屎,走五十步。”
“这么说,强盗也有规矩。”
阿尔文不解地瞪着格温达。他脸上讽刺的表情消失了。格温达意识到他不是个聪明人。这很好。但他强壮、凶残,她必须格外谨慎。
她说:“我被绑着,哪儿也去不了。”
他嘟囔了一句,解开了她脚踝上的绳子。
她计划的第一步实现了,但她却更加害怕了。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她的腿被捆了一夜后,所有的肌肉都感到酸痛。她迈出了一步,趔趄了一下,又摔倒了。“我的手还被绑着,太不得劲了。”她说。
阿尔文没有理睬。
计划的第二步没有奏效。
她还必须再试。
她又站了起来,走进了树林中。阿尔文紧跟着她,用手指数着步子。他数到十后,又开始从头数起。当第二次数到十后,他说:“已经够远了。”
她无助地看着他。“我没法撩起我的裙子。”她说。
他会上当吗?
他默不做声地盯着她。格温达简直能听出他的头脑像水磨的轮子一样轰隆隆地运转着。他可以帮她撩起裙子让她尿,但那是母亲为蹒跚学步的幼童做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个羞辱。或者,他也可以松开她的双手。手脚都解放后,她也许会撒腿就跑。但她身材矮小、疲惫不堪,加之手脚麻木,根本不可能跑得过一个身高腿长、肌肉发达的壮汉。他一定在想,这并不很危险。
于是他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子。
她把头扭过去不看他,这样他就看不到她脸上胜利的表情了。
她揉了揉胳膊,使血液流通。她恨不得用手指抠出他的眼睛,但脸上却竭力装出一副甜蜜的微笑,说了声“谢谢你”,好像他做了件大善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站着,等着,注视着她。
当她撩起裙子蹲下时,本以为他会把头扭开,但他却把眼睛瞪得更大了。她迎着他的目光,不愿意在自己做着人类自然而然的事情时显出羞耻来。他的嘴微微地张开了,她觉察到他的呼吸更急促了。
现在该是计划最艰难的一部分了。
她慢慢地站起身来,在将裙子放下之前让他好好看了看。他舔了舔嘴唇,她明白他已经上钩了。
她走上前去,站在了他面前。“你愿意做我的保护人吗?”她用一种自己并不习惯的小女孩的声调说道。
他没有显示出怀疑的迹象。虽然一言未发,却用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乳房捏了捏。
她疼得吸了口气。“别这么使劲!”她抓住了他的手。“温柔些嘛。”她握着他的手在自己的乳房上移动着,轻轻地摩擦着乳头,使它挺了起来。“要是你温柔些,会更好的。”
他咕哝了一句,但继续轻轻地摩擦着。接着他用左手揪住了她的领口,拔出了匕首。匕首有一英尺长,头是尖的,刀刃闪闪发光,一看就是刚刚磨过不久。他显然是想割开她的连衣裙。这可不行——那样她以后就得赤身裸体了。
她轻轻地抓住他的手腕,并握住片刻。“你用不着拿刀子,”她说,“看。”她后退了一步,解开腰带,一把将裙子掀过头顶,脱了下来。这是她穿的唯一的一件衣服。
她将裙子摊在地上,躺了上去。她努力挤出了一副笑脸,但觉得肯定是一副怪相。接着她将两腿岔开了。
他只犹豫了一瞬间。
他右手依然拿着刀,左手撸下了自己的内裤,跪在她的两腿之间。他用匕首指着她的脸,说:“敢不老实,我就划开你的脸。”
“你用不着这样。”她说。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这样的男人喜欢听女人说什么。“我的又高又壮的保护人。”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