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第11/14页)

2.这场大屠杀持续了几乎一整天(1946年7月4日),有数百名凯尔采居民参与其中,导致42名犹太人丧生。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年轻男孩在其父亲的怂恿下,编造了一桩指控,称他被抓进凯尔采犹太幸存者和归乡者居住的大楼,被关在大楼地下室数日(想必是为了用他的血在仪式上献祭)—顺便一提,这幢大楼根本没有地下室。一队公民民兵(Citizens’ Militia,简称“MO”)被派遣去搜查房屋,调查此事,接着大屠杀就开始了。民兵和穿制服的士兵都参与了杀戮。安全部队在应对不断恶化的事件时显然有许多玩忽职守或逾越职权的行为,可能还有违规的暴行。波兰历史学家和记者在描写这起事件时(虽然他们可能只是隐晦提及,因为在共产主义统治时期,这起事件是被视为禁忌的存在)产生的主要矛盾在于,这场暴乱是不是安全警察刻意煽动的。关于凯尔采大屠杀的最佳研究,可见 Bożena Szaynok,Pogrom Żydów w Kielcach4VII1946r.(Warsaw:Wydawnictwo Bellona,1991)。如需阅读关于克拉科夫大屠杀的详细研究,可见亚捷隆大学的一篇未发表文科硕士论文:Anna Cichopek,“Z dziejówpowojennego antysemityzmu—pogrom w Krakowie11sierpnia1945r.”(Cracow,1998)。

3.1946年8月,谢斯托肖瓦(Częstochowa)的犹太委员会主任布雷纳(Brener)写道:“近来,11岁的天主教孩童与他的母亲一同走在加里鲍迪大街(Garibaldi Street)上,很多犹太人都住在那个街区,他指认了一栋房子,据说犹太人在那儿将他关押了两天。此时,天主教居民认为他荒谬无稽,将他赶走了……即便危险已经不复存在,人们的心灵渐渐平复,这个小插曲仍然在我们街区留下了糟糕的影响。人们开始关闭店铺,锁上房门,打算逃离此地。逃去哪儿呢?没人知道,没人说得出。”(Głos Bundu,no.1[Warsaw,August1946])也见Upiorna dekada,pp.104,105。

人们记得什么?

1.Aharon Appelfeld,“Buried Homeland,” New Yorker,November23,1998,pp.48,51,52.

2.同上书,p.54。

3.1947年出版了一本书,是从“二战”中幸存下来的犹太儿童的个人证词,在霍赫贝格·玛丽安斯卡(Hochberg - Mariańska)为该书所作的导读中,我们读到,不少在战时帮助过犹太人的波兰人都希望保持匿名,因为他们害怕一旦他们在战时所做的事被公开,会招致来自他们自己族群中的敌意。(Maria Hochberg-Mariańska’s introductionto Dzieci oskarżają[Cracow: Centralna Żydowska Komisja Historyczna w Polsce,1947])这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比如,也见 Nechama Tec 的回忆录Dry Tears: The Story of a Lost Childhood(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4)。这是一个很吸引人的主题—为什么那些应该被授予“国际义人”称号的人,会如此恐惧他们自己的邻人发现他们在战时曾帮助过犹太人?我认为有两个原因。首先,他们害怕被抢劫。在大众想象中,犹太人总是与钱联系在一起的,人们坚信,那些在战时庇护犹太人的家庭必然得到了物质上的好处。但还有一个原因。日后的“国际义人”在战时的行为突破了社会公认的准则,说明了他们与其他人都不同,因此他们对社会而言是一个隐患。他们的存在对他人是一个威胁,因为他们就是证人。他们可能会告诉当地犹太人曾经发生了什么,因为—不论从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是从他们不合作的态度来看—他们不属于对这起事件保持沉默的共同体。

4.正如本书第【229,原书页码】页注释8中所解释的,地下组织在战后仍然存在,且其行动已远超出对德军的袭击。

5.维日考夫斯基家的侄子,雅罗斯瓦夫·卡尔沃夫斯基(JarosławKarwowski)于1962年5月2日在米拉努韦克(Milanówek)写下了这份证词。(ŻIH,301/5825,conversation with Wyrzykowska,October1999)

集体的责任

1.Richard Breitman,The Architect of Genocide: Himmler and the Final Solution(New York: Alfred Knopf,1991),pp.171-173.

2.“玛利亚得去打个电话。我们走进一家小点心店,因为她觉得那里有一台电话。然而,事实上那家店里并没有电话。在这种情况下,玛利亚决定把我留在店里几分钟,她给我买了一块点心,选了一张在黑暗角落里最不显眼位置的桌子,然后告诉我她打完电话就回来。

她对给我们上菜的人也说了同样的话,毫无疑问那人是店主……我吃着点心,那些女人(店里没有男人)在聊什么我并不在意。但过了一会儿后,我无法不去注意,她们已经炸开了锅。毋庸置疑,我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这些妇女—有服务员,也有食客—围着那个店主,交头接耳,同时刻意地瞟我。作为一个到处躲藏的犹太儿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因此立刻就明白这情况意味着什么,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