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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杜根的三十多岁特工接着介绍:“在15MB的信息中,有3MB是操作系统的代码。但这一操作系统与既有的所有操作系统都不一样。”
“怎么说?”
“这台电脑中安装的是自制的操作系统。多半是为了防范电脑遭到外部入侵,从零开始编写了系统代码。我们之所以无法入侵刚果和日本使用的电脑,原因即在于此。”
“找不到漏洞吗?”
“找不到,这个系统非常坚固。这台小型电脑很可能经过改造,专门用于通信。”
截获了通信却破解不了密码,想入侵通信装置却不得其门而入。鲁本斯很想问问世界最大的情报机构对此有何感想。
“这么说,只能通过电信运营商切断双方的通信线路了?”
“这也是个办法。不过如果对方准备了备用IP地址,就封堵不住了。”
看来他们已经用过这一招了。
“还查到什么信息?”
杰根斯意味深长地笑了:“剩下的12MB信息由菲什解说。”
受上司委托,戴着厚镜片眼镜的二十多岁特工说道:“从可疑电脑中提取的12MB信息都拷贝到了这张盘上。”
菲什将一张光盘放在桌上,光盘表面印有机密分类代码:VRK。
“那是‘仅限内部使用’的意思。”菲什用神经兮兮的口吻说。这个学生模样的男人似乎是数学家。“要看看内容吗?不过你看了也不明白。”
“是什么内容?”
“随机数。”
“啊?”鲁本斯不禁叫了起来。
“疑似随机数,但不知是用什么算法生成的。”
出人意料的成果。鲁本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光盘,就像收到了超乎期待的圣诞礼物的孩子。
“这就是解读密码的钥匙?”
“是。对方就是用这组随机数进行加密解密的。我们立即着手破解过去截获的所有通信。”
“破解出什么没有?”
“一无所获。”
鲁本斯并不失望。相反,他十分清楚国家安全局的意图。“那么,用这组随机数可以破解未来的通信?”
“可以。”
“也就是伏击。”杰根斯说,“刚果和日本之间的通信还是不切断为好。继续窃听下去,可能就会截获有意义的情报,例如敌人现在的位置。”
12MB的信息量可以印成几十本书。鲁本斯不禁心生期待,说不定自己会重新掌握正趋失控的计划。
“那就这么办。非常感谢你们的协助。”
“不客气。”杰根斯微笑道,“我还要报告一件事。昨天凌晨六点左右,日本和刚果之间的密码通信史无前例地增多了。”
鲁本斯算了下时差,那时正是刚果东部的三组武装分子追踪奴斯等人的时间段。
“敌人的中枢是在日本,这没错吧?”
“我们也这么认为。日本有一个指挥部,向刚果的奈杰尔·皮尔斯发出指令。”
在日本掌控营救奴斯行动的,是古贺研人吧?根据中情局的情报,还存在一个可疑人物,但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时,鲁本斯想起了一直萦绕在脑里的问题:“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
“什么问题?”
“超级电脑的开发状况如何?”
“‘蓝色基因’已经开发完毕。”杜根说,“我们已经在超级电脑的开发竞争中战胜了日本。”
“听说,那台机器是为了预测蛋白质的三维结构而制造的?”
“是为了能获得与其相当的计算能力。只要能掌握蛋白质的正确形状,就几乎能独占医疗品的专利,从而巩固美国的优势地位。”杜根答道,但随即耸了耸肩,“不过,生物结构的复杂性超乎想象。即便拥有‘蓝色基因’的计算能力,也可能无济于事。”
“那么现在还不能确定受体的正确形状?”
“嗯,计算能力不足。只能期待将来在算法方面取得重大突破,但现在还做不到。需要二三十年的不懈努力。”
既然古贺研人已经着手开发治疗肺泡上皮细胞硬化症的药物,那他应该有相当的把握。他无疑得到了奴斯的帮助。鲁本斯这么想是有理由的,那就是日本警察提供的报告。在警察就其父的犯罪行为搜查古贺研人的住所时,他问了警察一个问题:“父亲窃取的是实验数据,不是软件吧?”
这一台词暗示的是,古贺诚治留给了儿子某种软件。莫非是进行电脑辅助药物设计的软件?如果这种软件与开发治疗现代医学无能为力的疾病的药物有关,那奴斯的智力水平就已经远超先前的设想。尽管他只有三岁,其智力已超过人类认识的极限。
可是,真会有这样的事情吗?对这一无法理解的生命,鲁本斯开始感到本能的恐惧,但与此同时,他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仿佛自己忽略了什么重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