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威廉士夫妇对膜性喉炎的经验(第3/3页)

“莫第摩,我觉得有风。我确实觉得,的确是有风。这种病一着风,可是最糟糕不过。请你把小床搬到壁炉前面吧。”

我照办了;结果又碰了地毯,我就干脆把它丢到火里。我太太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抢救了地毯,还和我拌了几句嘴。我又获得了一个极短时间的睡眠,然后又奉命起来,弄了一服亚麻子敷药。这服敷药敷在孩子的胸前,让它在那儿担任治疗的职务。

木头生的火是不经久的。我每过二十分钟就要起来添木柴,这就使我太太有了机会,把喂药的时间缩短十分钟,她对这点感到非常满意。有时候我还要把亚麻子敷药重新弄一下,再弄些芥子泥之类的药膏在孩子身上找出没有敷药的空地方给她敷上。唉,快到天亮的时候,木柴用完了,我老婆就叫我下楼到地窖里去再取一些上来。我说:

“亲爱的,这是件很吃力的事情,而且孩子加了些衣服,一定也够暖和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给她加上一层敷药,再……”

我没有说完,因为我的话被打断了。我花了一些时间,费了老大的劲从下面搬木柴上来,然后又上床躺下,打起鼾来,这是只有一个气力用尽了和精神疲乏到极点的人才有的现象。天刚刚大亮的时候,我觉得有人在我肩膀上捏了一下,这使我突然神志清醒了。我老婆瞪着眼睛望着我直喘气。等她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她马上就说:

“一切都完蛋了!完蛋了!孩子在出汗!怎么办呀?”

“哎呀,你简直把我吓坏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许我们可以把她身上的药膏子刮掉,再把她放到挡风的地方——”

“啊,白痴!一分钟也不能再耽误了!快去请大夫来。你亲自去。告诉他非来不可,不管死活。”

我把那可怜的大夫从床上拽下来,和他一同来了。他看看那孩子,说她不会死。这使我高兴得无法形容,可是我老婆简直气疯了,好像是大夫侮辱了她似的。然后大夫说孩子的咳嗽不过是嗓子里有点儿痒或是什么不舒服引起的。我觉得我老婆一听这话,就想撵他出去。可是大夫说他要弄得孩子咳凶一点,好把那毛病咳出来。所以他就给她吃了一点什么药,结果她就大咳特咳了一阵,一会儿就咳出了一小块木屑样的东西。

“这孩子并没有害膜性喉炎,”他说,“她是拿一小块松木板或是这类东西在嘴里嚼,弄了点碎片在嗓子里。这不会对她有什么妨碍的。”

“是呀,”我说,“我很相信你这话。其实那里面所含的松脂精对于孩子们特别爱害的病还很有好处哩。让我太太给你说明一下吧。”

可是她并没有作声。她露出轻蔑的神情转过身去,随即离开了那个房间;从此以后,我们的生活中就有了一段我们永远都不提起的插曲。于是我们的日子就在深沉和相安无事的平静气氛中一天一天很顺利地过去了。

张友松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