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的经验(第5/12页)
上校——
关于我上次开的单子里末尾那三门大炮的口径,我弄错了,那是放十八磅炮弹的;其余的武器都和我所写的相符。炮台的情况还是像前次报告的那样,不过原先准备派到前线去作战的那两连轻步兵暂时还要驻在这里——
现在还无法调查要待多久,但很快就可以弄明白。我们深信就这一切情况看来,最好暂时不要采取行动,且等——
写到这里就中断了——
这就是瑞本咳嗽了一声、使那孩子没有再往下写的地方。这种冷血的卑鄙行为揭露出来之后,给我心头一阵沉重的打击,致使我对这孩子的感情,以及我对他的好意和对他那孤苦的遭遇所起的慈悲心都马上烟消云散了。
可是这且不去管它。现在出了问题了——
而且还是需要马上充分注意的严重问题。韦布和我把这桩事情翻来覆去地考虑,彻底地研究了一番。韦布说:
“他没有写完就被打断了,真是可惜!他们有某种行动要推迟一下,等到——什么时候呢?那个行动又是指的什么呢?可能他是会提到的,这个假装信神的小坏蛋!”
“是呀,”我说,“我们错过了一次机会,还有信里面的‘我们’又是指谁呢?是炮台里面的同党,还是外面的呢?”
那个“我们”很有文章,叫人担心。可是老在这上面猜想是不值得的,所以我们就继续考虑更具体的办法。第一步,我们决定加双岗,尽最大的力量加强警戒。其次,我们想到把威克鲁叫来,让他吐出一切秘密;可是这一着似乎不大聪明,要等其他的办法都没有效果的时候才行。我们必须把他写的东西再弄到一些,所以我们就开始想办法达到这个目的。后来我们想出了一个主意:威克鲁从来没有到邮局去过——也许那个空马棚就是他的邮局吧。我们把我的亲信书记找来——他是个名叫斯特恩的德国人,好像是个天生的侦探似的——
我把这桩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叫他去设法破案。还不到一个钟头,我们又得到消息,说是威克鲁又在写。再过了一会儿,又听说他告假进城去了。他动身之前,他们故意耽误了他一阵,同时斯特恩赶紧跑去藏在那个马棚里。一会儿他就看见威克鲁逍遥自在地走进去,四面张望了一会,然后把一样东西藏在角落里一堆垃圾底下,又从从容容地出去了。斯特恩赶紧把那件隐藏的东西——一封信——
拿到手,给我们带回来。上面既没有收信人的姓名地址,也没有发信人的签名。信里面先把我们看到过的那些话写上,接着就说:
我们认为最好是暂时不采取行动,且等那两连人开走了再说。我是说我们内部这四个人有这个意见,还没有和其他的人通消息——
怕的是引人注意。我说四个人,是因为我们少掉了两个;他们入伍不久,刚混进炮台来就被派到前线去了。现在非另派两个人来接替他们不可。走了的那两个是三十哩点那两兄弟。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可是绝不能靠这种通信的方式,我要试用另一种办法。
“这个小浑蛋!”韦布说,“谁想得到他是个间谍呢?可是这且不去管他;我们先把已经得到的这些情节照目前的情形凑合起来研究研究,看看这桩事情现在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吧。第一,我们当中已经有了一个间谍是我们知道的;第二,我们当中还有三个是我们不知道的;第三,这些间谍都是经过到联邦部队来人伍这个简单而省事的手续混进我们这儿来的——
显然是有两个上了当,被我们送到前线去了;第四‘外面’还有间谍的帮手——
数目多少还不清楚;第五,威克鲁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不敢用‘现在这种方式’报告消息——
要‘试用另一种办法’。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大致就是这样。我们是不是要把威克鲁抓起来,叫他招供呢?再不然,是不是要去抓住到马棚里取信的人,叫他供出来呢?否则我们就暂时还不作声,再多调查一些事实好不好呢?”
我们决定采取最后那种办法。我们估计这时候还没有实行紧急措施的必要,因为那些阴谋分子显然是打算等着那两个轻步兵连开走的时候再下手。我们给了斯特恩充分的权力,使他好办事,并且叫他尽量设法把威克鲁的“另外一种”通信方法调查出来。我们打算玩一套大胆的把戏,因此我们主张继续使间谍们毫不怀疑,能敷衍多久就敷衍多久。所以我们命令斯特恩马上再到马棚那儿去,要是没有什么人妨碍的话,就把威克鲁的信仍旧藏到原来的地方,放在那儿等叛徒们去取。
那天一直到天黑,并没有其他动静。夜里天气很冷,天色漆黑,正下着雨雪,风也刮得很凶;可是那一夜我还是从温暖的床上起来了好几次,亲自出去巡逻,为的是要查明确实没有出什么事故,而且每个岗哨都在认真提防。我到处都发现他们振作精神警戒着;显然是有一些神秘的威胁性的谣言悄悄地在四处传播,一加双岗就更使那些谣言显得确有其事了。有一次天快亮的时候,我碰见韦布顶着寒风一直往前走,随后才知道原来他也巡逻了好几次,总要知道一切安然无事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