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第8/8页)

他离开我走了,抬起那双像马蹄一样的又黑又硬的脚跟踏在甲板上,发出咚咚响声,但又停下来,搔搔他的腰说:

“我决定到他那里去打工了。我们到了彼尔姆就上岸。啊哈,再见了!先坐火车,然后坐船,再骑马,好像需要五个星期。瞧,这个人住得多远……”

“你认得他吗?”雅科夫的突然决定让我感到惊奇,所以我问他。

“哪里认得呢?从未见过面,他那地方我也没有去过……”

次日早晨,雅科夫穿着满身油渍的短皮袄,脚上套着一双破皮鞋,戴上“小熊”那顶没有帽沿的破草帽,伸出他那生铁般的手指握着我的手说:

“跟我一起走吧,好吗?小鸽子,只消一句话,他就会把你带走。你愿意的话,我就对他说。他会割掉你身上那个多余的东西,把钱给你。他们顶喜欢干这种事。把你阉了,他们还奖励你……”

阉割派教徒腋下挟着一包白白的东西,站在船舷边,用无神的眼睛望着雅科夫,身体肿胀得像浮尸一样。我小声骂了他。雅科夫又一次紧握了我的手。

“由他去吧,没关系!各拜各的神,与我们何干?再见吧!祝你幸福!”

雅科夫·舒莫夫像熊一样倒倒脚便走了,在我的心里留下一种不轻松的复杂的感情:既有点可怜司炉,又有点恼恨他,回忆起来还有点忌妒他,而想到他为什么要到不知道的地方去时,心里又有点不安了。

雅科夫·舒莫夫究竟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