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努兹蔓继续讲故事：

欧麦尔·本·阿卜杜·阿齐兹说：“为了慈悯世人而折磨另一部分人，伟大的安拉派使者穆罕默德来到人间。安拉选择了穆罕默德，于是将他叫去了，给人们留下一条河，以供世人解渴。穆圣归真后，艾卜·伯克尔担任哈里发，做了大量善事，努力工作，无人可以与之相比。轮到奥斯曼·本·阿凡担任哈里发时，河流分汊儿，另搞一套，让河水畅流，所作所为足令安拉欢心。后来，穆阿维叶担任哈里发，一条河分成多条河。其后的叶齐德以及麦尔旺的儿子们，如阿卜杜·迈里克、沃里德、苏莱曼等，将安拉留给人间的那条河弄得乱七八糟，支汊不计其数。我想恢复河流昔日的面貌。”

法蒂玛说：“我想听的就是你的这个话。既然你已有此想法，我就不想跟你说什么了。”

法蒂玛回到伍麦叶人中间，对他们说：“既然你们已与欧麦尔·本·海塔布结亲，那就请你们自食其果吧！”

据说，欧麦尔·本·阿卜杜·阿齐兹临死时，把儿子们呼唤到身边，穆斯里迈·本·阿卜杜·迈里克对他说：“信士们的长官，你的孩子是在你的关怀下长大的，你怎么能让他们受穷呢？你从国库里拿些钱给他们，让他们富起来，又有谁敢阻拦你呢？这不比你把钱留给你的后继人更好吗？”

欧麦尔·本·阿卜杜·阿齐兹用愤怒、惊愕的目光望着穆斯里迈·本·阿卜杜·迈里克，说：“穆斯里迈，我活着的时候尚且不让他们侵吞公款，我死后怎好将他们置于不幸境地呢？我的孩子无非成为两类人：要么服从伟大安拉，那样的话，安拉会使他们如愿的；要么违背安拉意志，那样的话，我是不支持他们的违抗行动的。穆斯里迈曾和我一道去参加麦尔旺人的葬礼，你还记得吧！事后，我做了个梦，梦见那个人受到了惩罚，使我感到非常害怕，自那时起，我向安拉立下誓言：如果我执掌政权，决不干他干的那种事。我毕生为之努力奋斗，期望得到安拉的宽恕。”

穆斯里迈说：“他归真后，我参加了他的葬礼。之后，我梦见他在一座花园里，身上穿着白衣服，花园里河水畅流。他走到我跟前，对我说：‘喂，穆斯里迈，就让人们像我这样工作吧！’”

像这样的例子还很多。有一个权威人士说：“欧麦尔·本·阿卜杜·阿齐兹担任哈里发期间，我干过挤羊奶的工作。有一次，我打一个牧羊人身边走过，见他的羊和一只狼或许多只狼在一起，我认为那是他的狗，因为在此之前，我没见过狼。我问牧羊人：‘你养这么多狗干什么呢？’牧羊人说：‘那不是狗，而是狼。’我问：‘狼和羊在一起，狼不伤害羊吗？’牧羊人说：‘头正了，身子也就不歪了。’……”

欧麦尔·本·阿卜杜·阿齐兹站在泥讲台上讲道。他先赞颂安拉，然后讲了三句话。他说：“众人们，你们要很好地陶冶你们的内心世界，以便指导你们的外部表现，善待你们的兄弟。面对今世生活，你们要知足，不可贪得无厌。你们要知道，死人与活人之间并没有鸿沟相隔，阿卜杜·迈里克及其以前的人谢世了，欧麦尔及其之后的人也将离开人间。”

穆斯里迈对他说：“信士们的长官，如果我们为你做一只靠椅，你能坐一会儿吗？”

欧麦尔·本·阿卜杜·阿齐兹回答说：“我担心清算之日，我的脖子上因之套上罪名。”

话音未落，只听欧麦尔大喊一声，旋即昏迷过去，公主法特梅喊道：“喂，玛丽娅，穆扎希姆，来人哪，瞧瞧哈里发怎么啦？”

法特梅往欧麦尔的脸上洒了点儿水，随之哭了起来。

欧麦尔终于苏醒过来，见法特梅在哭，便问：“法特梅，你哭什么呢？”

法特梅说：“信士们的长官，我看到你倒在我们面前，就想到你倒在伟大安拉面前的情景，想像到你离开人世，与我们永别的情况。我们就是想到这些，才哭起来了。”

欧麦尔说：“法特梅，别哭了。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欧麦尔想站起来，可是刚一站又要倒，法特梅急忙将父亲抱住，说道：“父亲，信士们的长官，你和我的母亲，我们都不能再和你们说话了。”

努兹蔓继续向她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她不认识他——以及四位法官和商人讲第一章第二节。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