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佟丹宰相继续对杜姆康讲述先王死因。

第四位姑娘说：

“同样的学者说：‘善行足以遮掩恶迹。’有的学者说：‘我从布什尔·哈菲那里获得了一些真理的秘密。’布什尔说：‘孩子，我们不应该让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知识，像伊斯兰教的天命一样，每百人当中选出五人去学，也就够了。’易卜拉欣·本·艾德海姆说：‘我认为他的话很好，讲得很有道理。我正在做礼拜时，突然布什尔也做起礼拜来，于是我便跟在他的身后叩拜，直到宣礼员开始宣礼。这时，一个衣衫槛褛的人站起来，对众人说：公众们，你们要警惕有害的实话，而有益的谎言则是无害的。迫不得已之时，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无所有之时，说话没有益处；而富有之时，沉默寡言也没有什么坏处。’

“易卜拉欣说，有一次，他见布什尔丢了一达尼克，于是走去送给他一迪尔汗，布什尔说：‘我不要！’易卜拉欣说：‘这钱是完全正当合法的。’布什尔说：‘我不能以来世的荣华换取今日的富贵。’

“布什尔·哈菲的妹妹去见艾哈迈德·本·汉伯乐，对他说：‘教长，我们都是这样一些人：夜晚纺织，白日外出谋生。或许巴格达当权者们的火把常从我们宅前经过，我们便借火把之光在屋顶上纺线。我们这样借光犯法违禁吗？’艾哈迈德问：‘你是何许人？’‘我是布什尔的胞妹。’艾哈迈德说：‘布什尔的亲人啊，我一直在从你们的心中探索虔诚。’

“有的学者说：‘若安拉欲为崇拜者带来好处，那么，必将为其打开工作之门。’马立克·本·迪纳尔从市场上走过时，看见他所喜欢的东西，便说：‘灵魂啊，你忍耐一下吧！我不能同意你的要求！’因为穆圣有训在先：‘逆愿而行，心平神安；纵欲为事，必招祸患。’曼苏尔·欧马尔说：‘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我取道库法，前往麦加朝觐。正走在路上，忽然听见有人在深夜大声呼喊：伟大、尊贵的主啊，我本无意违抗你的意愿！我并非不了解你。但是，我过去曾有过大错，请求你宽恕我的过火行为；因为我违抗你的意愿，完全处于无知！’

“那之后，我听到一种不知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我听到那个大喊的人祷告完毕，朗诵起《古兰经》文：信道的人们啊！你们当为自身和家属而预防那以人和石为燃料的火刑，主持火刑的，是许多残忍而严厉的天神，他们不违抗真主的命令，他们执行自己所奉的训令。①

“然后我便走去了。第二天清晨，我们上路后，见一送殡队伍，后面跟着一位年迈乏力的老太婆，我们向她打听死者的消息，她说那死者是位过路人，昨夜在她家投宿，见她的儿子边做礼拜边背诵《古兰经》文，肝胆俱裂，登时倒地而死。’”

第四位姑娘讲完，退了下来，第五位姑娘走上前去，向先王恭恭敬敬地行过吻地札，然后说：

“请允许我向大王陛下述说先贤史迹。穆斯里迈·本·迪纳尔说：‘只要人的心术正，无论小错大错，均可得到宽恕。安拉的奴仆只要远离罪过，都会有光明前程。’他说：‘任何不接近安拉的安乐，都是灾难。今世的少享受使人忽视来世的多享受；来世的多享受，会使你忘掉今世的少享受。’

“有人问艾卜哈齐姆：‘什么样的人最顺利？’他回答道：‘终生服从安拉的最顺利。’有人问：‘什么样的人最愚蠢？’答曰：‘以别人的今世换取自己来世的人最愚蠢。’

“相传，先知穆萨来到麦德彦泉边，他说：‘我的主啊！我确需求你所降给我的任何福利的。②’穆萨求助于安拉，而没有向人们乞讨。当两位少女来时，穆萨便替她俩饮羊，而没有等牧人们离去。当两位姑娘回到家中后，便把此事告诉了她们的父亲舒阿伯。父亲对女儿说：‘也许他饿了。’稍顷，父亲对一个女儿说：‘你回泉边去，把那个人叫来。’姑娘蒙着面纱来到穆萨面前，说道：‘我的父亲的确要请你去，要酬谢你替我们饮羊的功劳。③穆萨不喜欢别人酬谢他，不想跟姑娘去。那姑娘臀部丰满，风吹衣裙边，臀部显得更加诱人。穆萨怕有失礼举动，便闭起眼睛，然后对姑娘说：‘你在我后面走吧！’姑娘跟在穆萨身后向自己家走去。

“行至姑娘家，见到姑娘的父亲舒阿伯，晚饭已经备好……”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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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②见《古兰经》“禁戒章”第6节，“故事章”第24节，“故事章”第2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