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佟丹宰相继续对杜姆康讲述先王死因。

第二个姑娘给先王讲：“据传，萨比特·巴尼终日啼哭，几乎将双眼哭瞎。人们为他请来一位医生，给他看眼睛，医生说：‘我为你看病，有一条你要听我的。’萨比特问：‘哪一条？’医生说：‘你不要哭！’萨比特说：‘长着两只眼睛不哭，眼还有什么用？’

“有一个人对穆罕默德·本·阿卜杜拉说：‘请你给我几条训示吧！’穆罕默德说：‘我嘱咐你：今世你要成为一名苦行所有者，来世要当一名贪心的奴隶。’那个人问：‘那是怎么回事呢？’穆罕默德答道：‘因为今世的苦行者会拥有今世和来世。’

“奥斯·本·阿卜杜拉讲到这样一个小故事：以色列人中有弟兄二人，一天，哥哥问弟弟：‘你做的最可怕的一件事是什么？’弟弟说：‘我路经鸡舍时，从鸡舍里偷了一只母鸡。后来，我又把母鸡扔到鸡舍里，但不是扔到原来的鸡舍里。这就是我做过的最可怕的一件事。那么，你做的最可怕的一件事是什么呢？’哥哥回答弟弟：‘我所做的最可怕的一件事，则是我做礼拜时，怕自己仅仅为了酬劳才做礼拜的。’兄弟俩的对话，父亲听在耳里，于是说道：‘安拉啊，倘若他俩说的是实话，那就请不要把他俩召到你那里去吧！’有的智者说：‘这两个孩子是最好的孩子。’

“赛义德·本·朱伯尔说：一次他遇到法达莱·本·奥贝德，他说：‘请你给我几条训示吧！’法达莱说：‘要保持这样两个习性：不以任何物与安拉等同；不伤害安拉创造的任何人。’

法达莱吟唱道：

不管你怎么想，

莫忘主恩天高地厚。

抛弃怨思吧，

没有不可忍的事情。

人间有两件事要牢记在心：

其一不要崇拜多神，

其二千万莫伤害他人。

“他又吟道：

你今世旅行上路，

干粮没有带足；

来世遇同路人时，

发现人家的干粮袋鼓鼓。

你一定会后悔，

怎好与人家同路？

早知有这么一天，

当初就应该把干粮备足。”

第二位姑娘说罢，第三位姑娘走上前去，向先王行过吻地礼，然后说：

“修行的门是非常宽广的，我只想列举先人的部分训示。有的学者说：‘我不以死亡为快乐，也不相信死亡中有什么轻松可言。但是，我却知道死神可以将人与工作隔离开来。所以，我希望加倍做好事，避免做坏事。’

“据传，阿塔·赛米勒写完遗嘱之后，周身颤抖不止，继之号啕大哭。有人问他：‘这是为什么呢？’他说：‘我想干一件大事，那就是站在伟大安拉面前，按遗嘱做事。’正因为这一点，阿里·齐·阿卜丁·本·侯赛因每当起来做礼拜时，总是周身战栗。有人问他：‘这是为什么呢？’他回答道：‘你们知道我在向谁礼拜，和谁说话吗？’

“据传，苏福扬·苏里身边有位盲人，每当斋月①来临，总是出门和人们一起去做礼拜，一声不吭，慢慢腾腾。苏福扬说：‘世界末日来临之时，虔诚的穆民总会以非常的慷慨同常人区别开来。’苏福扬说：‘假若一个人像应该的那样心静神安。那么，他就会高兴地飞起来，向往升入天堂；与此同时，也会十分悲伤，害怕下到地狱。’据说苏福扬还说过：‘看暴君的面色是一项大罪。’”

第三位姑娘讲到这里，第四位姑娘走上前来，向先王行过吻地礼，然后说：

“大王陛下，请允许我谈谈先贤们的一些训示。据传，布什尔·哈菲说：‘我听哈立德告诫人们：你们要警惕多神教的意向！我问他何为多神教意向？他说，多神教意向就是做礼拜时，延长叩拜时间，致使异端思想扰心。’

“同样的学者说：‘善行足以遮掩恶迹。’有的学者说：‘我从布什尔·哈菲那里获得了一些真理的秘密。’布什尔说：‘孩子，我们不应该让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知识，像伊斯兰教的天命一样，每百人当中选出五人去学，也就够了。’易卜拉欣·本·艾德海姆说：‘我认为他的话很好，讲得很有道理。我正在做礼拜时，突然布什尔也做起礼拜来，于是我便跟在他的身后叩拜，直到宣礼员开始宣札。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站起来，对众人说：公众们，你们要警惕有害的实话，而有益的谎言则是无害的。迫不得已之时，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无所有之时，说话没有益处；而富有之时，沉默寡言也没有什么坏处。’

“易卜拉欣说，有一次，他见布什尔丢了一达尼克，②于是走去送给他一迪尔汗，布什尔说：‘我不要！’易卜拉欣说：‘这钱是完全正当合法的。’布什尔说：‘我不能以来世的荣华换取今日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