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航海家辛迪巴德继续讲自己第一次航海历险：

那马夫对我说：“你有所不知，我们有好些人，分散居住在本岛上的各个地方。我们都是麦赫拉江国王的马夫；国王的所有马匹都在我们掌管之下。每个月的月圆之时，我们把健壮的雌马牵来，拴在这个岛上，而人则藏在这个厅里，谁也看不见我们。当雄海马嗅到雌马的气息时，便登上岸来；见此处无人，便扑过来，与雌马交配。交配完，雄海马想把雌马带走，但雌海马拴着走不掉，于是雄海马的嘶鸣声不绝，并用头和脚撞击雌马。我们听到嘶鸣声，知道交配过程已经终结，便跑出地下大厅，将雄海马赶走。这时，雌马已经怀上马驹，不管生下的马驹是雄的，还是雌的，价值都等同一座金库，宝贵至极，世上无双。现在正是雄海马出海之时。但愿我能带你去见麦赫拉江国王。你要知道，假若你在这里看不见我们，你是谁也遇不到的，还可能死在这里，谁也不知道。幸好你碰见了我，使你能够活下来，跟我回到我的国家。”

他稍稍停顿，然后问我：“你愿意去找麦赫拉江国王吗？”

“当然愿意！”我说。我连声为他祝福，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我俩正交谈时，一匹雄海马跃出海面，登上了岸，一声长嘶之后，直扑雌马。交配之后的情景，与那个人说的完全一样。交配完之后，它想带雌马下海，但因雌马被拴着，无法带走，雄马开始扬蹄、嘶鸣。这时，马夫手持宝剑和盾牌，冲出地道，同时高声呼唤同伴：“快出来轰海马呀！快，快，快！”

他边喊边用宝剑击打盾牌。马夫的伙伴们闻声而至，个个手握长矛，人人奋勇冲击，只见雄海马像水牛一样，迅速逃去，顷刻潜入水中。

马夫刚坐下不久，他的伙伴便赶来了，每人牵着一匹骏马。

他们看见我在那里，向那个人打听我的情况；我把向他说的那些话，全都讲给了他们。他们走近我，摆上吃的喝的，我和他们一道吃了起来。吃饱喝足之后，他们相继站起，一一纵身上马，也让我骑上一匹马，和他们一道离开了那里，直奔麦赫拉江国王的都城。

我们来到了麦赫拉江国王的都城。他们已派人进城向国王报告了我的情况。他们将我带到国王面前，我向国王行过礼，国王回礼后，对我表示欢迎，并询问我的情况。

我把自己的经历和见闻从头到尾向国王述说了一遍。国王听完我的讲述，惊异不已。他说：“孩子，你九死一生，意外平安生还。若不是你的命大，如此大灾，你是决逃不脱的。感赞安拉护佑你平安无事。”

国王待我十分客气，把我拉到身边，一番好言安慰，话中透出深情，并委任我为港口总监，负责登记过往船只。

我留在那里，全心全意为国王效力，颇得国王信任。他对我体贴入微，照顾周到。国王给我华服锦衣穿戴；在国王那里，我成了最有脸面的人，能替人说情办事了。就这样，我在国王那里住了下来。每当我去海边时，总是向商人、旅行者和航海家打听巴格达方面的情况，期望有人能向我谈谈那里的事情，好让我和他们一道回到我的祖国，但谁也不知道那里的事，更没有遇到一个要去巴格达的人。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厌恶了长期远离故土的生活。

我这样度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我去见麦赫拉江国王，在那里见到了一伙印度人。我向他们问了安好，他们同过礼，对我表示欢迎。我对他们做了自我介绍。他们问起我的祖国的情况……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