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赛义德·哈桑对老太太戴丽莱说:“老妈妈,就依你的安排!我母亲多次催我结婚。但我就是不同意,对她说:‘我只有找到自己看得上的女子,我才同她结为夫妻。’”
戴丽莱说:“走吧,跟我来,让你看看她一丝不挂美妙无穷的情景。”
赛义德·哈桑站起来,带上一千第纳尔,跟着老太太走去,边走边想:“她要什么,我都给她买,当然还要支付订婚酬金!”
戴丽莱嘱咐赛义德·哈桑:“你走时,要远远地跟在她的后面,能用眼睛看见她,也就行了。”
戴丽莱边走边想:“这个小伙子的店铺已经关门,把他和警长太太带到哪儿去,才能让他和她一丝不挂呢?”
戴丽莱在前面走,警长太太哈图妮跟在她的后面,商人的儿子赛义德·哈桑跟在哈图妮的后面,相互之间距离较远,但都能看见前边的人。他们一直走到一家染坊。
染坊的师傅名叫穆罕默德,是位朝过觐的哈只。他像一把削芋头的刀,男女顾客均宰,喜食无花果和石榴。
染匠穆罕默德听到脚镯的响声,抬眼望去,只见一女一男一前一后朝这里走来,同时看见一位老太太已经站在染坊门前,向他问安致意。老太太戴丽莱问:“你就是染坊师傅穆罕默德哈只吗?”
“正是,我就是哈之穆罕默德。有什么事吗?”染匠随声回答。
“我蒙善人指点,方才找到哈只先生。你看看哪,那个漂亮姑娘是我的女儿,那个标致的小伙子是我的儿子。这一男一女,都是我亲手拉扯大的,我在他俩身上花了许多钱。我有一座大房子,但已破烂不堪,好多处用木头支撑着。有位工程师劝我:‘老太太,你找个地方暂住一下吧!这座房子给修缮一下了;如若不然,恐怕坍塌下来,要闹出人命的。等修好了,再回来住!’我东跑西跑,想找个地方住,昔人指点让我找对了你。穆罕默德哈只,我想让我的女儿和儿子暂时在你这里借宿一下吧!”
染匠听老太太这样一说,心想:“好事不是来了吗,奶油加大饼,香甜可口!”想到这里,他对老太太说:“你真是找对了地方!我家里有卧房,有客厅,还有楼阁。不过,我得用于接待客人和种靛青的那些农夫朋友。”
“哈只师傅,我们住上一两个月,房子修好就搬回去。我们是外乡人,就让我们在客人中间挤一挤吧!哈只师傅,我们欢迎他们,和他们同吃同住,把他们当作亲人。”
染匠穆罕默德听老太太这么一说,欣然同意接待异乡人,把钥匙交给了老太太,一把大的,一把小的,一把弯的,并对她说:“大钥匙是开大门的,弯钥匙是开厅门的,小钥匙是开楼阁门的。”
戴丽莱接过钥匙,哈图妮和赛义德·哈桑一前一后跟着老太太走去。
他们来到一条胡同,看见那里有一座大门,戴丽莱走上前去,同大钥匙打开大门,走了进去。老太太戴丽莱对跟进来的哈图妮说:“闺女,这就是艾卜·哈姆拉特老人的家宅。”
老太太指着楼上,说:“闺女,你先上楼休息一下,我马上就来。”
哈图妮走上楼去,坐了下来。随后,商人的儿子赛义德·哈桑也走了进来,老太太对他说:“你先去客厅坐一坐,我马上把姑娘领来,让你和她见面。”
赛义德·哈桑走进客厅,坐了下来。
戴丽莱转身上楼,哈图妮对她说:“大妈,我想赶在人们到来之前拜见艾卜·哈姆拉特。”
老太太说:“闺女,我怕有些不方便!”
“为什么?”
“这儿有个傻小子,不知冬夏,总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而他却是艾卜·哈姆拉特老人的代理人。有公主小姐来访问老人时,那傻小于不是摘人家的耳环,就是揪人家的项链,甚至撕扯人家的绸衫缎袍,有时把人家的衣服扯破撕碎。你呀,我看赶快把首饰摘下来,把好衣服脱下来,让我给你保管着吧!”
警官太太哈图妮果然摘下首饰,脱掉华丽衣服,递给老太太戴丽莱,同时说:“大妈,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保管,希望你也能沾老人的福。”
哈图妮的身上只剩下短衫和裙裤。老太太接过首饰和衣服,转身离去,随后将那些东西藏在楼梯下面。旋即,老太太走到客厅,见赛义德·哈桑正在那里等着姑娘。
赛义德·哈桑说:“老妈妈,你的女儿在哪儿?让我见见她呀!”
戴丽莱听他这样一问,连连捶胸顿足。赛义德·哈桑问:“老妈妈,你怎么啦?”
老太太说:“那些坏邻居和嫉妒者们不得好死!因为他们看见你跟着我进来时,便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我对他们说:‘我将选他做我女儿的新郎。’他们听后,一个个向我投来嫉妒的目光。他们当着我的女儿对我说:‘难道你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浑身生疥疮的人?’我听后,只得向我的女儿发誓,一定叫你赤身裸体让她看看不可,否则她是不会和你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