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Albert·(第2/3页)

他会让自己成为与康斯薇露相称的丈夫。

这一幕获得了极长的掌声,演员们直到前厅中渐渐归于平静,才走上台来,村民们坐在舞台的后方,显然这会他们又是法庭上的陪审团,一个醉醺醺的法官上台了,摇摇晃晃地在法桌后坐下了,能听见酒瓶子在他的衣兜里晃荡的声响。紧接着,约翰先生,妇人,女儿,犹太商人,以及乔治·斯宾塞-丘吉尔便都来到了舞台中央,法官要求他们都报上名字,以及来到这儿的原因,等他听到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的名字,脸上闪过了一丝鄙夷之色,当对方表明自己是为夫人的案件辩护时,那面红耳赤,前后摇晃的法官更是毫不掩饰地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嘲笑。

“哈,看看这是谁悄悄地走进了这神圣的殿堂——一个落魄的年轻人,顶着丘吉尔家的姓名,犹如岸边被潮水卷上的一滩烂臭鱼虾腐木上竟然挂了一颗璀璨的珍珠一般。这儿可没人愿意听你那故作风雅的陈词滥调,也没人爱迎合你那装腔作势的搔首弄姿,年轻人。这城里的人们都是不畏惧贵族姓名的好人,”村民们发出响亮的附和,“你若是以为自己的到来能左右公正的天平,那你便大错特错。”

“我从不敢说我有着这样意愿,尊敬的法官大人,在大英帝国的律法之前,即便王子也与庶民同罪,即便贵族也与百姓相等。我的前来不过是为了这可怜而又无助的妇人——”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示意妇人走上前来,一一向法官细数着约翰先生的恶行,然而句句却都遭到了反驳——

他先是说约翰先生整日酗酒——“噢,得了,那个男人不需要一点儿来自狄俄尼索斯的抚慰呢?”

再说约翰先生好赌——“妓|院和赌桌,我看女人还是更为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坐在后者旁吧?”

紧接着又说约翰先生是如何虐待自己的妻子,并向法官展现了妇人手臂上的伤痕——“噢,看在老天的份上,就连我骑马经过树林时无意被枝条抽过的伤痕都远比这更要严重——在我看来,可敬的村民们,这一切不过是个渴求注意的愚昧妇女的无病呻吟罢了。”紧接着,那法官又转向妇人,“我不曾听见一事,是这世间做妻子的不能忍受的;我不曾听见一事,是你的丈夫有渎婚誓所赋予的职责的;我不曾听见一事,令得我信服你的确追寻解脱,而非一个妇人的牢骚。我不准许你的请求,正是为着你自身的好处,你要多受些来自丈夫的责罚,才能使你明白妻子的含义。”

那妇人含着泪接受了法官的判决,只得退到了一边,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在台上转了两圈,突然一溜烟地跑下了台,不见了踪影。而那法官只当他是受不了这场面,讥笑了两句,在口中灌了好几口酒,便开始审理了下一个案件。

接着便是约翰先生,他只干巴巴地在法官面前抱怨了一句妻子糟糕透顶的厨艺,离婚请求便立刻得到了许可,这滑稽的对比引来了不少戛然而止的笑声,显然宾客都意识到了这背后辛辣的讽刺。

接着,便是约翰先生与犹太商人之间的纠纷,那总是偷摸着从桌子底下喝酒的法官这下似乎连耳朵也醉晕了,无论如何也听不明白事情的原委,要么以为约翰先生的女儿其实是犹太商人的财产,而约翰先生打算以5银币的价格从他手上买走价值30个银币的女奴;要么以为约翰先生的女儿打算与犹太商人私奔,一个要30银币的嫁妆,一个只肯给5个。台下的观众被逗乐得前仰后合,夫人小姐们纷纷掏出了手帕掩饰着嘴角,而贵族勋爵与美国商人则是笑声的主要贡献来源。

就在案件陷入胶着状态时,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又回到了舞台上,这一回,他换上了一身光鲜亮丽的装扮,戴上了高筒礼帽,又竖起了衣领,遮挡着他的脸——独白描述着他是如何从当地贵族宅邸的后院中偷走了这套刚洗净的衣饰,甚至还忍痛刮去了胡子。只是这一点小小的改变,法庭上便没有任何人认出他就是此前消失的落魄青年——大约也是因为人人都毕恭毕敬地低着头,没人敢公然昂首直视他的面庞。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用他那典型的贵族做派,使得那烂醉如泥的法官相信了他是当地贵族的儿子,便立即对他毕恭毕敬起来,每一句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分析着案情的话语,他都点头哈腰地跟着称是——哪怕这与他前一脚所说的话完全相反。

阿尔伯特直起身子,向站在走道边的切斯特悄悄招了招手,嘱咐他在闭幕时为自己带来一束鲜花。

但愿康斯薇露不会在那时仍做男人打扮,阿尔伯特心想着。

否则他便要在众人面前上映一出足以使他被逮捕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