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该拿你怎么办。”(第2/2页)
“孤来。”
谢言回答得很快,他朝我伸出手来,我于迷茫中双眸半睁,只幽幽对上他没有温度的眼神,抗拒地抓住他的手,“不准你看。”
我的脸都已经丢光了,以后都没脸做人了,那老者肯定觉得我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想到这里,我又想哭,眼泪汪汪地看着谢言,手指死抓着他不放,坚持道,“不要你看。”
接连的拒绝让谢言有些恼了,他脸色都冷下来,不耐烦地沉声问我,“那让军医看?”
谢言冷脸的时候总是透着三分的戾气,我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下来,又把眼泪都滴到了他的手上,只轻轻摇着头,抗拒道,“谁都不要。”
持续的高热让我的脑子烧得昏沉,因为委屈和恐慌,眼泪鼻涕都流了一脸,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胡乱地说着。
“不让看,不要看,不看不看。”
谢言冷着脸和我久久地僵持,军医在一旁自然知道了我们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刚想说些什么来给我解围,谢言却突然摆摆手,对我妥协道,“军医先出去,孤叫你再进来。”
军医关门的声音让我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就连谢言的手也松开了,他冷淡地扫我一眼,说道,“现下给看了。”
我点点头,认命地将头埋进被子里,任由谢言施为,终于明白了度秒如年的意义,谢言察看完之后,将我的脸从棉被里挖了出来,恶狠狠地捏了捏我发烫的颊肉,冷冷地嘲笑我说道,“你也不怕闷死自己。”
“军医可以进来了。”
我连忙又将脸面对墙壁,耳朵却红得发热,谢言的话音从我背后响起,不疾不徐,不咸不淡,明明说得是这般私密丢人的事情,他却表现得异常镇静,“前边流血肿了,后边裂伤。”
“嗯,那就劳烦太子殿下一会儿帮小公子清理下身子,然后涂下药膏,这个药膏需连续涂上一个月,方可以好全。”
“若真要行事,前边需等半月,后边需一月,不过老夫建议,太子殿下还是寻个旁人会更为妥帖一些,这小公子皮肉太娇,可经不起您这样的折.腾。”
医者仁心,军医又絮絮叨叨地吩咐了许多要注意的事项,谢言时不时应上几声,才让侍从带着军医下去开药。
“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军医一走,谢言便将轮椅凑近床沿,对着我凉凉地开口。
“我以后都不用做人了。”我对着墙壁呜呜地哭,眼泪将枕头都打湿了几圈,死活不愿意转过身去看他。
我深深陷入自己的悲痛情绪当中,但谢言根本不理我,屋里只有我的指控声,呜呜的哭声,和谢言拧毛巾的声音,“把脸转过来。”
“我不。”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一。”
“二。”
还没等谢言说到三,我便霎的转过身来,哭得撕心裂肺,委屈地指控道。
“你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欺负我,想看我难堪。”
我彻底忘记了谢言已经不是以前的谢言,还拿出昔日撒泼打滚的气势去面对他,盼着他能像从前那般亲亲我,抱抱我,哄着我听话。
但我错了。
原本谢言的神情还算得上是平和,他素来面瘫,喜怒不形于色,但我的话音刚落,我便见到他脸上露出嫌恶厌倦的表情,他手上的毛巾还冒着热气,却被扔到了地上,看我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陌生又疏离。
“既然和残废上过床让你这般丢人,那你自己把东西弄出来,自己上药。”
我还没品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他便带着明显的怒气操纵着轮椅出了门,还将门摔得震天响。
谢言他这次真的好生气。
我怔怔望着他扔到床上的药瓶,又想起他不利于行的双腿,哭得泣不成声,为什么我总是将事情搞砸呢,持续的高热和自责的情绪让我备受煎熬,数次陷入昏迷,我如何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没了谢言,我什么都不会。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就连在睡梦中,我也在与谢言道歉。
“该拿你怎么办。”
长长的一声叹息后,便有湿热的手帕落在我脸颊处,细致入微的擦拭带着温柔与怜惜,凉凉的触感落到了我的伤处,污物也被修长的手指带走。
我以为自己身在梦中,情不自禁地用脸颊贴近微凉的手掌,呢喃着喊出了谢言的名字。但那人并未应我,一切美好得像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