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岑浪的掌温不算暖。

大抵是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携泛着夜雨寒凉的水汽,微微湿冷,对比下她异常潮热的体温更像在发起低烧。

可时眉却觉得很舒服。

忍不住朝他挪近一些,动作中本就露脐的短款衣边被她拱卷上去。

于是没有任何阻隔地,岑浪的掌心紧密贴合她盈弱纤软的小腹,肌肤薄透,肉脂丰腻,过分新奇的触感勾惹他不由地收指扣紧,激得时眉本能缩颤了下。

岑浪抬眼一瞥,

看到她略蹙起眉,洁白齿尖咬住下唇,从鼻端发出一声黏连的轻哼。

像只被玩弄的小猫。

岑浪艰涩地滚动喉结,视线缓缓滑下来,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白色被褥盖在女人身上,足够绵实的厚度并不能勒显出什么,例如她身体的曲弧线条。

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除了,

除了她此刻平躺在床上,腰腹处存有一点稍稍突起的弧度,那个有点暧昧的位置,是他手掌伸入后停留的位置。

而这原本也正常,

毕竟他只是想替她检查伤势而已,

可关键是,

最关键的是,女人上一秒还在他手背上挑逗画圈的食指,忽然就改变了策略方向,自他手背无声收缩滑退,却没有离开,而是很快勾住他的尾指,指尖怯怯软软地反复刮蹭他的无名指指根。

她向他释放出一个信号,

只有彼此才读得懂的,

有求于他的信号。

当岑浪稀微抬指,给了她一个可以继续的余地,时眉迅速抓住这个机会,牵引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游移,下落。

时眉的变化很明显。

无需施力碾压,不必费心控制,

他仅仅只是轻缓温柔地动作,感受到她越绷越紧的腰腹肉脂,短促而急的低弱喘音,最终在她呜咽出声的一瞬,叫停他的指尖挪移。

他体会到她动情,两次。

上次是在他腿上。

这次,在他指下。

“梦里你教了我什么?”

岑浪压着浓烈的欲念,虚声问她。

“这样么?”他点了一下。

“还是这样?”

又蜷指挑抹了下。

即便梦是假的,可快乐是真的。时眉是真的才刚刚为他绽放过不久,要么就别碰她,要么就全给让她再来一次,被岑浪此刻这般逗猫儿一样地对待,比在梦里得不到释放的感觉更崩溃。

她小口喘着气,薄睫眨颤,像条被遗落搁浅在岸滩上的鱼,呼吸难以为继,红唇张合时能看见她粉嫩柔软的舌尖。

那里是什么滋味,

他也已经尝过。

所以瞧,他们已经有这样多的体验。

可她还是,

“岑浪…我不想……”

她不想玩了。

她发现梦就是梦。

梦里的岑浪是被她得到的,受她支配的,温柔得让她想哭。

而脱离梦境的岑浪,让她只敢嘴上挑衅,在真正践行某些实质行为的时候,他甚至还没开始,她已然饱受折磨了。这跟她面对岑浪的情意,同理。

她其实并不迟钝,

或者说,她还没有那么迟钝。

这个世界上从事律师职业的女性有很多,比她条件优良的更多,而岑浪偏偏在如此众多的选择当中,只肯跟她不断纠缠到现在,至少证明他对自己是感兴趣的。

他们从互斥、到对峙、到交易,然后合作。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在较量中疯狂接吻,默契下表演亲密。

一边博弈,一边拉扯。

还有在冷库的那个夜晚,他来救她,危险面前,他毫不迟疑地想替她挡刀。

他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

时眉知道,感受得到,也相信岑浪对她不单单只是兴趣而已。

是她还在犹豫。

并非因为担心被他伤害而犹豫,也不是害怕被抛弃,而是她无比厌恶被抛弃后落空感,这种感觉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无能,所以深恶痛绝。

如果快乐注定会被收回,

那从一开始,

就不要给。

更何况,这些都还只是她的逻辑推断,岑浪还什么都没对她说过不是吗?

“时眉。”

岑浪在这时倏然叫住她。

时眉掀睫仰头,看到他早已抽指离开,神色从萎靡旖旎的情绪中恢复,坐在对面与她视线持平。

他眼神沉沉地凝着她,口吻平淡,可这种平淡之下细究是一种真挚。

溢满虔诚的直白。

岑浪这样问她:

“如果我追求你的话,会让你感觉困扰么?”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Libra律所,五楼。

黄世仁猛地从老板椅上站起来,“嘭”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指着时眉的鼻子骂,

“反手告自己的委托人?!时眉你去整个律圈问问,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但凡有一点职业操守的律师,有谁会干这种蠢事!”

“职业操守?”

比起自家主任的跳脚激动,时眉十分平静地坐在待客椅上,懒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