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4页)

也该知道,

她刚刚嚼咽的,是黄色,药丸。

是跟他在夜宴上被下入酒中,一样的东西,同样的助兴药效。

“解救你,还是上了你。”她在今晚第三次执着于这个问题,与他对视,“我说过我很挣扎,我不

知道该如何选择。”

杭露侬弯起嘴角,眼波亮闪闪地直视他,抬手抓拢几下长发,手法熟稔地扎起高马尾在脑后。

继而双手绕去后颈,摸索到拉链一寸寸缓慢拉下,唇瓣张合,说:

“所以,我把选择权让给你。”

她在这时转过身子,背对他,黑色紧身针织衫仿似开裂一道竖痕,随她刻意拉拽袖口的力度向两侧挣开。

她站姿笔挺,黑色衣料之间解露皙白单薄的脊背,肌肤细腻,肩胛纤细曼妙,身线玲珑婀娜,双侧蝴蝶骨恰似未及震颤舒展的翅翼,嵌落阴影。

如凝霜的冷月跃出黑潭,刺入他眼底,很煽情。

“现在,你要怎么选?”杭露侬微微侧眸,后退,佯作体贴地征询他,“帮我拉好它么,还是,拉下去。”

岑祚舟咬紧牙关,下一刻伸手箍紧她的手臂,施力一扯,彼此站位旋即调换,杭露侬被他反攻压抵在落地窗前。

他一只手掌揽住她,隔开她的背与玻璃的冰冷温度,腕骨一个用力,将她踉跄勾进怀里,掌温灼烫,令她发颤。

“你根本没带解药来,是么?”

岑祚舟视线颓靡,落在她脸上。

“你在赌。”

他口吻微嘲,又笃定。

“是,没有解药。”她承认得很快,“我押上人生的全部,跟你赌。”

赌他对她有欲望。

赌他的意志力在此刻抗不过欲望,

赌他会崩塌。

“还有十分钟,药效发作。”杭露侬就是要赌他,如果此刻是她备受折磨,如果无比难捱的人是她,

“我赌你不会放任我痛苦。”

岑祚舟单手桎梏她修美的颈项,迫使她昂起头,拇指指腹缓缓磨蹭她脆弱的血管动脉,丈量她旺盛泵搏的生命力,如同她外放的情感,丰富又盛大。

“杭露侬,你在想什么?”他眉峰冷峭,薄唇微翕,再次向她发出质问,

“你认为你会赢?”

“我认为,”杭露侬紧紧盯视他,毫不怯懦,“你不会让我输。”

“更何况,”

她还没说完。

她还有后话:

“这个房间的门是有门镜的,在你开门之前,分明就知道门外的人是我。”

岑祚舟呼吸微窒。

“可你还是放我进来了。”

杭露侬看着他,食指勾住他的衬衣领口拽他过来,转瞬扯近彼此的距离。

所以。

“当你为我开门的那一刻,”她笑了,眸波敷弥清澈无畏的澄亮,这样告诉他,

“我已经赢了不是么,前辈。”

遇到杭露侬那年,岑祚舟22岁。接手壹浪三年,寡性薄情,手腕冷硬,在上流圈内声名鹊起,被财媒界争相报道,是国际财经盛典同年连发三封邀请函,都没能请去露脸的高贵人物。

而杭露侬,很惨。

对比明耀光鲜的岑家长子,

她实在低卑可怜。

「杭氏生物制药集团」由杭露侬的父母一手起家。夫妻二人皆为高校生物学博士,行事低调,为人谦逊温和。

鼎盛时期,也曾令杭氏在国内百强医药集团的排行榜上跃居前三。

那大概是杭露侬最极致享乐的时光。杭氏独女,豪门千金,父母恩爱也爱她,大小姐众星捧月的优渥生活练就她自幼高傲骄纵,无所畏惧的脾性。

可人生总有戏剧化。

一场制药生物实验室爆炸,杭氏夫妇双双难逃厄运,当场殒命。

灾难来得有多突然,夫妻二人甚至没来得及为心爱的女儿留下一封遗嘱。

生活就此迎来翻天覆地的剧变。

杭氏夫妇死后,杭氏集团落入与杭露侬具有血缘关系的大伯与小姑手中。

那时的杭氏蒸蒸日上。

面对杭氏夫妇遗留下的庞大产业,这笔巨额财富面前,那点儿所谓的旁系亲情关系便显得尤为轻贱。

大伯与小姑为抢夺杭氏股权与董事位不惜同室操戈,举兵相残。

在杭氏夫妇的葬礼上大动干戈,斗得头破血流;在杭氏夫妇头七未过,尸骨未寒之际,小姑甚至怂恿丈夫与同行竞品医药公司暗相勾结中饱私囊。

不过数月,杭氏夫妇以「坚守本心,惟精惟一,只做良心药业」为创业初衷,一手打拼下的杭氏集团近乎被这贪婪卑劣的几人帮挖空根基。

从始至终,没人管过杭露侬死活。

杭露侬在一夜之间,无所依傍。

失去父母的保护屏障,昔日备受宠爱的娇贵公主不得不切身体会“落魄千金”的标签,双亲惨死,家道中落。

年仅17岁的女孩,纵使在那个夏末收到港厦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因为被大伯与小姑赶出杭家而交不起那笔并不算昂贵的大学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