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美人
冉颜一阵阵头疼,居然不止冉美玉一个孽障,这里竟还有一个更混蛋的!
冉美玉倒还罢了,不管她怎么横,与冉颜也都是不疼不痒的关系,任由她蹦跶好了,可这秦四郎不一样,凡是都没有个定数,说不定这个混蛋真的就成了她的夫君,那以后的日可就难过了。
“冉十七娘?”秦慕生一腔怒气被浇熄了一半,颇为玩味地审视冉颜,“原来听说冉家嫡女是个病秧,今日一见居然活蹦乱跳,骂起人来中气十足……”
说着,竟是轻佻地用手拨开冉颜幂蓠上的皂纱。
冉颜没想到他忽然如此,退后晚了一小步,皂纱被扬起一个不大的缝隙,便就是这条缝隙,也足以让秦慕生看清楚冉颜的容貌。
两弯微蹙的烟眉入鬓,乌发蝉鬓,正午的阳光透过缝隙落在凝脂般的脸上,勾勒出半片姣好的面庞,长长的睫毛犹若微微颤动的黑色蝶翅,交衽衣领方才被抓得有些散了,露出一节莹白细致的脖颈,在耀眼的光线下,越发熠熠生辉。
只是一瞬,皂纱便落了下来,这匆匆一瞥,硬是将阅女无数的秦四郎给看得呆了。他再欲伸手时,冉颜已经退出很远。
秦慕生反应过来,心头禁不住狂喜,原本以为这亲事是冉府硬巴上的,想把一个将死的病秧推给他,没想竟是个美人!他见过号称苏州第一美人的齐六娘,比起他这个未婚妻来,可又是差了不少。
冉颜不欲久留,淡淡地冲冉美玉道:“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这话中不无警告的意思,冉美玉却是没听出来,只是不知怎的,心底居然微微一跳。
“十七娘!”秦慕生想到方才一怒之下不由分说地打了晚绿,生怕冉颜心里记恨,不愿意这门亲事,连忙上追上她道:“我近日诸事不顺,心中烦躁,出手打了娘的侍婢,是我不对。”
秦慕生形容严肃地道歉作揖,加上他俊俏正气的长相,连晚绿都不由相信,他的确是因为遇事不顺才出手伤人。
冉颜遇见过道貌岸然的人多了,光是这一日听说关于秦慕生的传言,便知道他是个情绪化过重,易于冲动之人,即便此刻是真心道歉,说不定下一刻就因为旁的事情翻脸不认人,这种人,冉颜自问伺候不起。
“郎君既是致歉,我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告辞。”在冉颜看来,打了就是打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难道因为心情不好杀了人后,便不用负责任?只是她不想跟秦慕生纠缠下去。
冉颜拽着晚绿匆匆没入人群。
秦慕生心情大好,哪里还会把冉颜的责骂放在心上,急忙赶回家去,心道,一定要让父亲促成这门婚事!那冉十七娘的容貌,休说齐六娘比不上,就是放眼整个大唐,也寻不出几个来。也亏得她久病不出门,否则这样的长相怎会名声不显?
两个当事人都急急离开,却留下一屋人面面相觑。众人都不禁猜测,这冉十七娘得长成何等绝色,才能把遍阅群花的秦四郎给迷成这样!
一群贵女中,有个着月白襦裙的少女看着冉颜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冉十七么……”
直到看不见雅兰舍的影,冉颜才放慢脚步,带着晚绿朝医馆走去。
“娘,秦四郎……”晚绿平日在庄上,平静得很,今日一下起起落落的,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而且冉颜的表现也不再如从前那般胆小,反倒显得有些冲动,“娘,秦四郎打了奴婢便打了,您作何要与他冲撞?万一以后婚事真的成了……”
“他人都打了,我骂上一两句又怎么样?”冉颜冷声道。她也非是一时冲动,如果冉家真的连这点事都罩不住,那她也没有留下来靠大树的必要,早就打包跑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没错,但这里是大唐!不管是律法还是风俗,都允许自由婚配的,这桩婚事,也不是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唉!秦四郎风流了些,否则那相貌家世,不知道有多少娘肯嫁给他。”晚绿叹道。
冉颜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看人的准头实在差得很,他何止是风流,简直是荒唐。”
两人进了医馆,让坐堂的医生给晚绿上了药,又抓了几服消肿的药,便往布庄去了。
因着今日遇上的事情杂乱,冉颜心里还惦记着提取青霉素的事儿,也就没有心情逛,冉颜随意挑了一匹上好的棉布,还有几匹绸、缎、纱罗。
棉布穿着舒适,又吸汗,夏季做几件中衣,用来当做家居服最好不过,而绸和纱罗一般用来衫和裙,因缎厚实,大都用来做袄。
花了二十两,将主仆人的春夏衣物全部都整齐全了,还买了两件上好的成衣打算孝敬新认的师傅。
一两银在现代有千元的购买力,二十两当算是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