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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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离去后,那侍婢回来了,对她恭敬许多:“夫人尚有些话未问,但因身子骨弱,不宜多说。女郎且放心,有夫人在,您和您的都不会有事。”
阿姒长舒一气。
“敢问姐姐,究竟是何人把我带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侍婢道:“是主帅的幕僚,至于为何,婢子不清楚。夫人心善,听闻来了个南周女郎,怕那些他们乱来,让我前来看看,这才发觉您身上长命锁样式独特,和小主子的很像。眼下夫人身子不适,小主子很快回来,或许女郎可问问他。”
说完便走了,虽所言不多,但阿姒从中摘出一个重要线索。
那侍婢称她为“南周女郎”,那群人虽蒙着面,但个个高大。
莫非是胡人?
可他们汉话说得熟练。
且胡人大多残暴,大多视汉人为两脚羊,而这群人中有不少汉人,那位夫人也是汉人,还与晏书珩有渊源。
莫非,是慕容氏的人?
慕容氏是鲜卑的一支,一直效仿汉人,多与汉人通婚。
几年前慕容氏趁乱自立为燕,又分裂成三部。其中南燕与汉人为敌,北燕中立,而西燕与大周往来甚密。
看来他们是北燕或西燕人。
侍婢还说长命锁和他们“小主子”的一样,那又是何人?
是他派人把她带过来的?
这夜阿姒辗转难眠。
清晨,营帐外一阵骚动,有人在外高喝道:“小主子回来了!”
死水一潭的营帐活了起来。
阿姒忙爬起,到帘后侧耳细听。
一行人朝这边走来,脚步声皆沉稳有力,看来皆身形高大。
有人上前汇报,说起什么郎中时,一行人正好走近,阿姒听到了。
“日前您不在时,周先生带了个人回来,说是南周的线人。那线人和周先生说了些事,昨日周先生派了五百人出去,带回了什么南周贵妃之妹。这就算了,夫人一向不理俗务,这回竟还去见了那女郎,出来后才悲恸病倒。”
沉稳的步子顿了下。
“贵妃之妹?”
来人嗓音清润,很好听,但寒意涔涔,半点情绪也无。
听到这个声音,阿姒愣了须臾。
她掀帘奔出。
这番动静引得众人瞩目,来人淡漠的目光扫来,继而猛一滞。
阿姒亦滞住了。
两个人都定在原地久并未言语。
“江……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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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姒记得清楚,江回最后一次出门办事,是在去岁七月中。
到如今正好过去一年。
然而再次与少年面对着面,她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过去一年发生了太多事。
多到足以让那萍水相逢数月又分离的少年在她记忆中模糊褪色。
若非这与晏书珩相似的嗓音,恐怕阿姒也无法即刻听出是他。
如今再听,也仅六七分像。
阿姒怔愣的片刻里,江回已缓缓朝她走来,他比一年前还要淡漠,只在见到是她时失神了须臾。
他在她身前站定。
他身量虽高挑劲瘦,但和晏书珩相比还是一眼便能看出些区别。
眼下面对面,阿姒更是纳闷。
她怎么会认错夫君的?
对面的人沉默地立着。
他深深地看着阿姒。
阿姒从他淡漠的眼里看到些微困惑,她猜测这是因为她身份变了——
她从前未告诉他她失忆的事。
正想着如何解释,如何处理二人如今的关系时,江回已开口。
“阿姒?”
“啊,是我。”阿姒应了声。
二人再度无言而立。
稍许,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抱歉,我……”
“对不起。”
说罢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江回先道:“你不必抱歉,是我先丢下你,让你认错人。”
阿姒未再说话。
她之所以抱歉,是因当初对这少年郎的逗弄和挑拨,仅此而已。
她未再说话,如今一切显而易见,江回是北燕人,是那位夫人的儿子,与晏书珩有着她所不知的渊源。
是他们的人把她掳来此处。
疑惑太多了,不知该先试探什么,每一桩又都比他们的过往重要。
在性命和安危跟前,那些爱恨纠葛算什么?阿姒挑出最紧要的事,问他:“你们的人,把我绑来此处是为何?”
江回也有诸多疑问。
心绪杂陈,但他最终选择先回答阿姒的话:“是我父亲的幕僚。”
顿了下,他又道:“当初是我有所隐瞒,我本名元洄,家父是北燕摄政王,慕容凛。抱歉。”
阿姒虽是一惊,虽不知道为何他父亲是慕容凛,他却姓元,但或许是因为他母亲姓元,阿姒很快接受此事。
他姓甚名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背后哪些人。
适才已探得一些,如今江回——不,她应当称之为元洄,他虽只说了这几句话,但阿姒却猜出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