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3/5页)

这里主事的人,是慕容凛。

再一想,自己被掳走的时机何其微妙,他们刚刚又说起什么南周的线人,想必和陈季延及玉玺有关。

阿姒顿时头疼。

此事涉及外敌,便非同一般。

不知陈季延与那位线人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危及陈家和阿姐。

她又问他:“可我只是一个女郎,什么都不知道,为何要绑我?”

阿姒茫然无措的模样让元洄宛若回到一年前,那时他还叫江回,她刚察觉要被献给权贵,来同他寻求庇护。

喝过交杯酒后次日,他要出门,她不安地牵住他袖摆问他多久能回。

一切像个梦。

心里一软,又是一空。

元洄收起无济于事的杂念,神色更为平淡,似一樽不会被七情六欲影响的冰冷石像:“我亦不知。我需先确认过他们将你绑来的目的。但你救过我,无论如何,过后我会送你安然离开。”

在阿姒印象中,江回除去耳根子容易发红,其余时候都很理智。

时隔一年,他看着比过去还要冷静。如今彼此立场也不同,他已不再是那个一逗就红了耳根的少年剑客江回,而是冷静的北燕摄政王之子,元洄。

想必他也不会再因私情误事,能承诺护好她已算仁至义尽。

不知朝廷的人何时能寻到她,幸好遇到那位夫人和元洄,多一个站在她这边的人,便少一分不安。

因此阿姒不会在此时钻牛角尖,非要和元洄把界限弄得泾渭分明。

她点了点头,仰面感激地看向他,温声道:“多谢……”

元洄低眸与她对视,眼里一抹压抑和隐忍闪逝,又归于平静。

“无妨,你救过我,应当的。”

不错,是因她救过他。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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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洄去寻了周幕僚。

见他入内,周幕僚笑道:“四公子是想问有关那女郎之事?属下不知那是四公子的友人,失礼失礼。”

这周幕僚极得他父亲信任,虽对他自称属下,但却不听命于他。

元洄淡道:“她救过我,仅此而已。先生又为何将她掳来?”

周幕僚一听,眼眸微亮。

他说起阿姒的身份和南周线人。

元洄出来时,剑眉深蹙,他在阿姒营帐前止步,随即掀开帘子。

阿姒正抱着膝盖坐在榻边,听闻声音,倏然戒备起来,见是他,又徐徐吁出一口气:“是你啊。”

营帐十分逼仄,圈出一方窄窄天地。他们并不是第一次独处一室,当初喝过交杯酒,甚至还同榻而卧。

但今非昔比。

他们,已非夫妻。

元洄在距她三尺处站定。

“你叔父曾通过线人替我们做事。日前,线人称查得传国玉玺下落。此番把你带过来,便是因此。”

阿姒脸色倏地白了。

陈季延这个害群之马!

他竟替北燕做事,此事若传出去,恐会危及陈家和姐姐。

但转念,阿姒又想明白了,江回——元洄说是通过线人,且他们未在更早时绑来她,还要把她带来此处好生供着,想必所知不多,这才要问她。

看来陈季延留给他们的把柄不多。至少没有会威胁陈氏和姐姐根基的证据,否则他们可以直接派人去寻二叔或陈家的其余人,而不是把她绑来。

毕竟绑她只能试探玉玺下落,但绑架整个陈家利处更大。

不会危及阿姐便好……

阿姒紧绷的身子渐渐软下来。

见她双唇发颤,浑身被抽去骨头般瘫软,比失明那日还要彷徨。

元洄眉心紧了紧。

但随即他想起周幕僚的话。

“问出玉玺下落,便可让那位女郎回到南周。四公子是最像主君的一个孩子,理智果断,主君独独让您承袭元氏之姓,面上是不想让其余公子忌惮您,其实是对您寄予厚望。经过一年的历练,您比从前更为杀伐果断,日前还打败羯人,其他几位公子都因此虎视眈眈,想必您定不会在眼下因私情给其他公子可乘之机、误了主君光复元室的大业。”

明知是在攻心,但这也点醒了元洄。

弱者谈情,只会自取灭亡。羽翼未丰之人更不该太过心软。

元洄挪开视线,让自己别看她。

“你可知道玉玺下落?”

阿姒抬眼,茫然看着元洄:“我不知道,陈季延已不是我族叔,他杀了我爹爹。我爹爹对他那么好,他以为我爹爹知道玉玺下落,便杀了我爹爹……可我爹爹没有给我留遗言,我哪知道什么玉玺,他一定是为了报复我,因为是我为了给爹爹报仇,把他的恶性公之于众……陈季延他连他的妻儿都骗。”

说到最后,阿姒眼底渗出泪,不住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不看她,但她无措又带着哭腔的话语依然能传入元洄耳中。

他看了她一霎,淡淡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