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人手

徐州?孙夫人心头一亮,是了,徐州是陆家的大本营,就像孙家和小六是撕也撕不开的一条船上的人一样,安国公和世子同样如此,而世子如今站在小六这边,这条退路,是给他们所有人的!

花芷低头捧起茶盏在手心转着圈,“我和您交个底,年前我便暗中派了人前往徐州船厂定船,能出海那一种,所以,水运一定要抓在我们自己人手里,绝对信得过的自己人。”

花家的这个姑娘,已经在为小六的另一个结果做准备。

“您放心,小六的安全在我们心里也是最重要的,孙家的人手在明面,晏惜的人手在暗处,最大限度的护他周全。”花芷起身坐到孙夫人身边,声音放低了些,“我行事喜做最坏的打算,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退路最重要。”

“昨儿我接到老爷的书信,他说他无伤虎意,却要防虎有伤人心,守着守隘关数年,家不能归,人不得见,他不怕为国捐躯,他怕的,是他死后小六失了倚仗,怕的,是我们祖孙被欺辱,连这么古板固执的一个人如今都想着要为我们祖孙寻条退路,我都不敢想这么些年,那个位置上坐着的人究竟有多让他寒心。”

孙夫人松了口气,“不瞒你说,小六每次离京我这心里都不踏实,哪怕在眼皮子底下我也未必护得住,可总归要安心一些。”

低头喝了口茶,孙夫人掩去那声哽咽,抬起头来时眼眶通红,“老爷派了一支亲兵回来,人未进城,让我问你们一声该如何安排合适。”

“应是如此。”

“没在京中露面?具体有多少人?”

“也就是说小六很快会返回?”

“整一百人,在我城外的庄子上,分批去的,无人知晓。”孙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跟着老爷很长时间,身手都是经老爷亲手打磨出来的,远非一般士兵可比。”

“年后有收到过柏林一封信,说进展可观,如今只是还没达到我的要求,所以不敢进献。”

花芷脑中闪过许多念头,一百个打手,能做的事多了,可最终她也没有做出选择,而是把问题抛了回去,“不知孙家原本打算如何安排?”

暗暗叹了口气,孙夫人说起正事,“青州那边可有消息来?”

“这是老爷替小六训练出来的人手,我们原本想的也不过是让他们跟着小六罢了,想来大姑娘有其他更好的安排?”

可惜她知道得太迟了,当年火爆的性子一年年磨下来,如今也成了宠辱不惊的当家太太,和内宅万千女人并无不同。

“我希望这些人在暗处,不要露面。”

“我倒觉得挺好,无论年长的年幼的,男人还是女人都以此称呼你,这是一种了不得的认可。”孙夫人保养得当的脸上带着亲近的笑意,她打心底里觉得这姑娘给她们女人争气了,从花芷身上她也看出来了,礼教法度何时都有,可当一个人真有本事时这些东西也未必就能将人束缚住,人崇拜强者,这是与生俱来的特质。

孙夫人挑眉,“就像皇上的暗卫?”

暗暗用力掐住虎门,花芷稳住心神道:“您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大姑娘,燥得慌。”

“差不多,咱们得捂一些底牌。”

花芷浅笑着摇摇头,把心思压了回去,今儿是孙夫人约她谈事,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回头,回头再去问问陈情金阳那边的进展。

“有道理,就听你的,让他们隐入暗处。”

“怎么了?不舒服?”

送走孙夫人,花芷从食斋出来也不急着回去。

远在京城的花芷突的捂住胸口,真是怪了,她并没有心悸的毛病,突的心悸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晏惜出了什么事?

今儿天非常好,太阳高悬,虽然路边仍有黑色未化的积雪,虽然到处湿漉漉的让人无处下脚,可绿苔巷和鹂云巷依旧人满为患,只看着他们就觉得冬天好像快过去了,给人希望的春天即将到来。

想回到有阿芷在的地方去。

花芷坐在马车里看着,觉得身上都不那么冷了。

他……想回京了。

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她想,熬过这一段天气暖和了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熬过这一段,等把小六推上位,她也就熬出头了。

屋里重归于静,静得惯来习惯安静的顾晏惜也觉得难受,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远没有之前耐得住了,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思念,脑子里心里总是住着一个人,时不时的就会想起,想知道她好不好,有没有生病,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担心皇上为难她,怕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吃了亏……

她做梦都想回到之前悠闲的日子。

“是。”

不过她也好久不曾做过梦了,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时间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