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真心?

可花芷却没打算就这么算了，“花家曾有冠绝天下的藏书阁，里面的书我看了过半，不知范公子看的书可有我多？我由祖父亲自启蒙，受祖父教导多年，四书十三经皆有涉猎，不知范公子擅长哪一方面？不如我们便来辩上一辩如何？”

范子名心里那点刚被激起的火气泄了。

花芷冷冷一笑，“我之琴棋书画皆是祖父亲手所教，骑射受教于四叔平阳公子，范公子可愿比试一番？心悦于我？你的自尊容许你心悦一个你样样不如的女人吗？”

范子名终于见到了他想见的人，京城皆传花家大姑娘外貌出色，他此时方知这个出色是有多出色，更让他挪不开眼的是那双不像别的女人那样躲躲闪闪羞羞怯怯的眼睛，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你，坦荡，却锋利。

范子名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好悬在大庭广众之下绷住了，没有立刻翻脸，“便是大姑娘看不上在下，也不必这般来羞辱在下，践踏在下一腔真心。”

“你有何资格心悦于我？”花芷示意刘香打起帘子，刘香抿了抿唇，不甘不愿的照做。

“建立在女子名节不保之上的真心？我还真不稀罕。”范子名那副嘴脸让她想起曾经一个故人，也是这般惺惺作态的让人恶心，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们何时管过别人的死活。

范子名一愣，连忙回话，“是，我敢当众立誓，不敢有半句虚言。”

“我只是鲁莽了……”

“心悦于我？”

“你只是鲁莽，女人却得赔上一辈子，你何德何能。”花芷笑得没什么温度，“可要和我比试一番？无论比什么我都奉陪。”

不过无论是想算计她，还是想借着她达成什么目的，抱歉，此路不通。

和花屹正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比？范子名哪敢冒这个险，若是她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也就算了，可要是她真有那么厉害呢？范子名突然想起来朱子文曾说过他表妹在花家缺少先生的时候当了一段时间先生，没点功底她敢？花家又岂会让她胡来？

她平日里少出门，难得出门一趟却遇上这等事，还是表哥的同窗，她现在有点相信她是大家眼中的香饽饽了，还以为自从晏惜把他们两个的事传开后应是无人再打她主意了呢！

这么一想范子名更不敢接应了，他不过是想以这种方式加深在大姑娘心里的印象，好让自己所谋得成，可没想过要把脸面全丢在这。

是个聪明人，花芷靠着车厢坐没坐相，把他那点心思看了个透彻，若是换成在这土生土长的女人，遇上这般热情的看起来真心一片的男人恐怕无人能拒绝得了，这范子名把女人的心思抓得很准，平日里怕是没少在她人身上试验，可惜，她并非真的十七岁。

“是在下没有考虑周全，请大姑娘原谅。”

范子名头高高昂起，“在下岂是那般不堪之人，是在下做错了事给大姑娘惹来麻烦，不敢求大姑娘原谅，只是平日难有机会见到大姑娘，今日终于有了机会，无论如何都想把心意告知大姑娘，是在下鲁莽了。”

“不比？”

还真是大姑娘，一如既往的犀利，一针见血，不给人留余地。

“花老大人的才学，天下谁人不服？”

“后果？范公子所言的后果是什么？满城流言？你承担？你如何承担？”花芷不疾不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你承担的结果是我畏于人言下嫁与你？还是勇敢的和人言对抗再给大家添一点茶余饭后的话题？”

“……”就这脑子还敢奔着入仕去读书？希望皇上听不到这句，不然吃排头的可不止这范子名！

朱子文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把范子名撕碎了解恨，另外几名同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是很激动能见到大姑娘，对大姑娘也欣赏至极，可从没想过要冒犯，范子文这实在是……

“表哥。”

这里本就是极热闹之地，又是这样一场大戏，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良得了消息立刻带着所有能带的人奔了过来，有的连摊子都不顾了，跟过来围在马车旁边护卫，不让他人靠近。

朱子文羞愧难当，回过头来连直视表妹眼睛的勇气都没了。

范子名不理会朱子文，转而对着马车道：“是在下激动之下莽撞了，可无论是何后果我范子名都愿一力承担！”

“你交朋友的标准……是什么？”

“那你眼下是在做什么？”

朱子文无言以对，更觉得不好了。

“我绝无此意！”

花芷心里的抑气终于全部发泄出来了，心情好了不少，放下帘子道：“表妹奉劝你一句，还是多和外祖父学学相人吧，告辞。”

朱子文冷笑，“你的真心就是大庭广众之下来毁我表妹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