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页)
女人不信有这么好的事,但午夜的大名她听过,难不成是富婆大发善心来赌场做好事了?她将信将疑地伸手去接。
楚来的手却在这时合拢,收了回去,她慢悠悠地把话说完:“但如果你台面上输了一万,台面下要给我三万。”
女人迟疑:“为什么找我玩?”
楚来声音含笑:“看你有缘。”
女人不说话了,她转头去看牌桌。
楚来看到,对方咽了一口唾沫,搭在桌上的那只手敲打着桌面。
恰在此时,那个奉命去兑筹码的牛郎也回来了,发现自家客人不知为何被人群围住,他不明所以地坐回到女人身边。
女人抬起另一只手拉住了牛郎,在他手背上摩挲。
楚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一个在牛郎面前要面子、相信运气、刚刚开始转运的赌客,突然被这艘船上最有钱的女人选中,要和她玩一场赢了就能加倍赚钱的游戏,她是会选择拒绝,还是会选择相信,自己的转运手串真的给她带来了千载难逢的大运?
荷官没有暂停牌局,又发了一轮牌。
女人没有下注,她摸了摸自己的转运手串,心里默念,如果这次是庄赢了,那她就和午夜赌。
揭牌只用了几次呼吸的时间,女人的呼吸却屏住了。
闲赢。
她身子放松下来,看向楚来,和她背后那一百万筹码。
下一秒,她却不甘心地咬咬牙。
“我玩。”
在从前硬币还在流通时,有一个很出名的抛硬币理论,如果一个人想要通过抛硬币的方式来做决策,无论硬币落到哪一面,只要开始抛了,这个人心中自会浮现出想要的答案。
在她看向牌桌、开始犹豫的一瞬,楚来就知道自己选对了人。
从前跟着金指干了那么久,学到那么多挑选赌客的知识,这次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赌场之所以能开下去,就是因为来到这里的赌客最终都是赢少输多,所有人都相信自己会是赢的那个,却在一次次不甘的加码中变成输家。
楚来让管家一口气兑一百万筹码,就是为了在气势上先震慑住对方。赌场的资金源源不断,所以赌客总相信自己能赢到大笔的钱。要和人玩一拖三,也要让对方相信她有赔钱的资本。
她心里估计过,这个赌客比较谨慎,下注的金额不算太大,说不定不等楚来输走一半筹码,对方的“转运”就该结束了。眼看着成倍赢来的钱输出去,她必定会越发沉不住气,想要赢回来。
那个时候,也就是楚来收网获利的时机。
人群活络起来,赌厅经理给楚来加了个座位,又专门放了张小桌摆她那一大箱筹码。
看热闹的人几乎都聚集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张桌子包围。
管家退到人群之外,注视着坐在众人之间、气定神闲地把玩着筹码的楚来。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社恐而不擅言语的午夜吗?
他拜托了赌场经理帮忙照顾,自己出了门。
走出赌厅后,戴着面具的少年从转角的地方迎了上来,正是乌冬。
“你找我?”他刚才被叫去为零点的拍卖会做准备,却突然接到管家的通知。
是她在赌场遇到什么事了吗?
乌冬匆匆赶来,却被管家拉到了一个僻静处。
管家板起脸,问出了在心里盘桓了很久的问题:“我再向你确认一次,她就是午夜吗?”
乌冬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理所当然地点头。
管家压低声音威胁:“我们之中只有你最熟悉她,如果认错了人,你和我都别想好过。”
乌冬索性将面具摘下了,脸上好笑的表情一览无余:“怎么?她和你们想象中的样子不相符?觉得不好管了?”
管家闭了闭眼,平复情绪:“我没时间和你吵架。”
乌冬道:“她比你们想象得要叛逆得多。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人能在忍受了被从小关到大的生活后,还继续当一个乖孩子吗?”
见管家将信将疑,乌冬环视周围一圈,凑到他耳边:“我见过她的真容。你别管是哪次的行动出了问题,总之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她让我看见过她长什么样。”
管家睁大眼退开来,确认乌冬没有在开玩笑。
乌冬却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我这条命都拴在他们手里,不会说假话。”
管家松了口气,听到赌场里传来欢呼声,对乌冬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乌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转身上台阶,穿过花园往拍卖场走。
当穿过一条小道,经过一棵树下时,乌冬停下脚步,这里的灯光昏暗,也是监控的死角。
他低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那是一张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