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砍树(第2/3页)
郎灵寂单手轻轻掐住了她的秀颈,与平素的清淡温和截然相反。绝对的占有和操控,才是他斯文外表下的真面目。
王姮姬骨子里在颤,情蛊强烈的操控力使她双手双脚酸软,眸中浮着清亮亮的水光,拳头紧攥,铮铮剜着他。
冯嬷嬷要过来,自然被拦住了。
郎灵寂似怜似厌,抚着她那张天下第一的美人面,“我似乎没有义务容忍你三番两次的越界。”
吻树叶。吻谁呢。
做给谁看呢。
嫁给他了,却吻一个死人吗?
他才是她的丈夫。
王姮姬喘着粗气,被他一道清冷幽暗的光线慑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此刻他和她身份调转,并不是琅琊王和九小姐,而是蛊主和蛊仆。往日都是他事事臣服与她,现在变成她屈于他。
“我错了。”她嗓子如摧枯拉朽,“你放过。”
情蛊辗转翻涌在血液中,使人形神萧索,清醒的思想犹如被一根弦拴住,一心一意钻进眼前的牛角尖中。
郎灵寂对她一种无形而强烈的意识能量牵扯,情蛊是媒介。他逐渐柔挲着她,像抚摸她柔韧和顺从的灵魂,只说,
“姮姮,砍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带你去江州检阅军队。”
说着,命人将她送回了卧房。
很明显他在等她的答案,如果三日后她没有让这些代表文砚之的甘棠树消失,那么从王宅消失的便是她了。她会像上次那样被秘密弄到一个地方,人间蒸发,等待她是无尽的囚禁。
虽然几棵树只是针尖大小的事,但他素来防微杜渐。
当然,他怎么弄她都影响不了琅琊王氏,就像情蛊一样隐秘,二哥他们不会发现异样。公文还是会正常从她手中流出,签字盖戳,她仍然正常露面参与祭祀、席面,整个琅琊王氏都会觉得她好好的。
她完完全全被绑架了,却有口难言。
冯嬷嬷扶着王姮姬失魂落魄地回了卧房,手脚有些绵软,“吓死老奴了,怎么姑爷忽然回来了……”
王姮姬扶额沉吟了良久良久,一下午不说话,晚膳也没吃。妆台上那枚用宣纸包成的三角,藏着糖果,泛着墨香。
情蛊。有情蛊在,她永远是他的奴隶。
冯嬷嬷、桃枝和既白守在她身畔。
最终王姮姬深深吸了口气,道:“吩咐人将甘棠树都砍了吧,一棵不留。”
既白眼中遍布血丝,冲动地叫道:“小姐……!您辛辛苦苦栽种下的!”
王姮姬疲倦地拂了拂手,几棵树而已,她犯不着因为这得罪那人。
人总要继续生活下去的。
文砚之终究是个死者,不能影响她这生者的生活。
之前许昭容糟蹋这几棵树时,她据理力争,疾言厉色,因为许昭容弱。而面对一个强者,她再无法以卵击石地稀罕那些树,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没想到,甘棠树因为篱笆的保护没有被许昭容扑蝴蝶糟蹋,最终毁在了郎灵寂手中。
既白郁郁寡欢,打温水来给王姮姬洗擦脸面。
王姮姬静静打量了既白片刻,忽然道:“你以后到外院去伺候吧。”
既白震惊慌忙跪下,对着她的绣鞋一顿叩首,“九小姐不要赶奴走,奴做错了什么九小姐您说,奴一定改!”
王姮姬命冯嬷嬷扶既白起来,温声解释道:“你没有做错,到外院去负责采买和赶车,品阶提升,月俸只多不少。”
既白前几日救过她的性命,她记得,深深感激。
既白脸色憋得通红,青筋暴起,性子倔强,样子委屈,给多少月俸也坚决不肯离开九小姐。
“九小姐,您莫要厌恶奴!奴宁愿一分月俸不要,伺候九小姐!”
王姮姬沉默片刻,赶既白到外院不厌恶,而是保护。凭那人阴晴不定的性子今日能砍树,明日便能砍人。他是手握日月旋转的中书监,权倾半壁江山,视人命如草芥蝼蚁,她根本无力保护既白。
桃枝瑟瑟发抖,以为小姐生气了,赶走了既白,接下来就该赶她了。
她也不要走,从小就侍奉九小姐,九小姐在心目中是主子,更是长姊。
“小姐,呜呜,桃枝害怕。”
既白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前为马奴时多烈的骏马都能驯服,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无畏的勇气,不相信所谓的强权。
“九小姐,何不……”
冯嬷嬷懂王姮姬一些,立即将打断既白的话,将其提拉起来,骂道:“混小子,咱们姑爷拈酸吃醋得很,你在这里碍眼,明日就跟我到外院去!再敢啰嗦直接打发你去城外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