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今夜来不为其他。
只想着今日在容国公府时, 未能给你机会,让你展示色**诱献身的手段。”
“此时此刻,倒忽有几分好奇了……”
所以这男人之所以留她性命, 便是贪图她的身子吧?
可当时徐温云之所以能下定决心勾引,是要挽救容国公府满门性命,现此劫难既已过了,哪里还有那样的胆子?
二人确也有过肌肤之亲,可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除了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以及皇帝与臣妇的寥寥数次交集以外, 可以说得上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也知早晚都是逃不过。
可在他居高临下的话语中, 徐温云实在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只觉头皮发麻, 一时有些手脚蜷缩。
“其实提起这个,你倒是从四年前就很擅长, 床帷垂落,便使尽浑身解数勾缠……现下, 那些技艺总该不会消退了吧?”
灯下美人罩了件银白色薄氅,曼妙婀娜的身姿, 在氅衣下若隐若现,樱唇轻抿,雪颈微垂, 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庞,因他的话语而羞愧紧张, 瞬间涨红。
李秉稹喉头暗滚, 难耐地屈了屈指尖。他是寡言之人, 这世上能得他言语教训者寥寥无几,实在不耐了, 朱笔一圈,直接杀了了事。
可眼前这该死的女人。
心中着实气她,可偏偏打不得,骂不得,杀了还舍不得……还只能言语奚落几句。
奚落完了,眼见她神情受挫,他心中反而更不痛快了……这究竟叫个什么事儿。
李秉稹由鼻腔中长长鼾了口气出来,沉默不语着,抬起臂膀向她高伸出手……
徐温云薄唇轻抿,软步上前,将莹润如脂的纤长指尖,轻搭在男人宽厚的掌心中,坐在了他身侧。
李秉稹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素了三四年之久,如今最想要的女人就在眼前,完全可以让他任意施为,可摩挲着她白润细嫩的手背,他却并不着急。
四年之间,二人除了容貌没有太大变化,身份性情都天差地别。
她由行事张狂,恣意妄为的寡妇,逐步收敛性情,变成了个高门侯府的诰命夫人。
而他也从穷酸落魄,闷然无趣的镖师,杀入皇宫一步登天,变成了个暴戾强势的帝王。
…有时候真恨不得能有一支笔,将这四年的空白填补上,好让他们的生命对接,知悉对方所发生的一切。
微黄烛火的跳跃下,他侧脸轮廓锋锐而清隽,语调虽还带着冷,却软和了不少。
“……听太医说你生辰哥儿时难产?
你并非是个孱弱的,好好的岂会如此?”
或是错觉,徐温云竟由这话语中,听出略微关切的意味。她不敢多想,只以为他的侧重点在孩子身上……
“脐带绕颈三周。太医道此症形成的原因复杂,一则是脐带太长,二来肚腹中胎动频繁……许多身体康健的妇人,也有可能撞上。
不过皇上放心,龙裔并未因此而受影响,从小就健康得很……”
李秉稹沉下眉头,
“谁问孩子了,朕问得是你。
你如今可完全无恙了?”
徐温云略微呆楞,只当他有别的考虑,于是抿唇道,“倒是大好了,只是寒冬腊月飘雪时,后腰偶尔会有些许钝痛,太医道需颗千年灵芝才能根治……不过,行夫妻敦伦之事还是无碍的。”
李秉稹剑眉微蹙,下意识就将另只手掌落在她的后腰处……什么破容国公府,连根千年灵芝都搞不来?
这一问一答间,颇有些审问犯人的意味,就连李秉稹也觉察出些不对劲来,不禁闷着声音问她。
“莫非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朕的么?”
徐温云其实很想问……
丽妃和县主说得是真的么?
她今后会一直待在这宅院中么?
既然辰哥儿作为皇子,今后迟早是要回宫养着的,那他入宫后他们母子二人还能再见么?
可他嘴里的答案无论是或不是,都是她面对不了的,不如就将这些疑窦全都交给时间吧……
这些关键问题,徐温云问不出口,只能沉默几息之后,挑了个不会出错的问题。
“妾身听闻三年前陛下御驾轻征,与匈奴对敌时身受箭伤,不知现下恢复得如何了?”
听出她语中的在意与关切,李秉稹这才神色稍霁,眼底闪现出些暗涌,语气却还是一本正经着。
“……恢复得…不如你亲自探探……”
而后揭开衣袍,抓她的指尖拉近,缓缓朝胸口的箭伤处探去……徐温云原还有几分猝不及防,下意识想要将手收回,却没能抵得住他手掌的力道,穿过宽荡的衣袍,触极到了他古铜色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