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而她的这位“夫君”,亦是一位不输于顾明轩的厉害角色。

顾明轩出身世家,她的夫君是商人之后,从出身便落了顾明轩一大截。

更何况,那时的她心中只有顾明轩,何晏纵为天子,她也瞧不上。

直至今日,她与何晏都尚未圆房。

不仅尚未圆房,还百般与何晏吵闹,闹到前几日,她还问何晏要了一纸休书,现已恢复了自由身。

恢复自由身虽好,可想起书中何晏后来的权倾天下,她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顾明轩辅佐晋王登基,有从龙之功,所以才位列三公,但何晏,却是在晋王登基之前与晋王并无往来,然而晋王登基后,他却打破商户不能入朝为官的规矩,位列三公,权倾天下,压得顾明轩都要让他三分。

何晏容貌绝世,手段之狠辣亦是让人闻所未闻,得罪过他的人,无比下场凄惨,死因成谜。

世人畏惧于他的残暴,再不敢说起他的名字,只敢偷偷将他唤做“玉面修罗”。

想起何晏睚眦必报比针眼还要小的心思,未央眼皮跳了跳。

负心汉顾明轩她尚且好对付,可这位如同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何晏,她却不好招架。

思及往事,未央越发心虚。

可转念一想,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甚么好怕的?

待她料理了严家与顾明轩,再去会一会那位“玉面修罗”不迟。

只是眼下她与他和离之事,还是不要被外人得知的好——她与何晏是天子赐婚,私下和离便是藐视天威。

如今她已是众叛亲离,身边只剩两个丫鬟,若再背个藐视天威的罪名,莫说她想讨回自己应得的一切,只怕此时唯一一个替她出头的宗正府,都会将她擒去宗正府治罪。

未央道:“我若想买砒/霜,大可派侯府之人随意找一偏僻之地去买,无需去保宁堂购买,留给你们这么明显的把柄。”

未央话里仍将自己说做荣恩侯府的女主人,何晏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家事从不为外人得知,故而众人也不知未央与何晏的关系究竟如何,只以为她此次回严府,是例常回娘家,因而并未多想。

李季安微微颔首,道:“女公子的话,倒是颇有道理。”

顾明轩冷哼一声,道:“宗正丞的袒护之心,是否太过明显?”

李季安淡淡道:“若是袒护,今日过来的,便不是我了。”

顾明轩眼皮微跳,心中有些不解——这个残忍毒辣的未央除了一张好皮囊外,剩下再无任何优点,宗正府为何会替她出头?

未央又问医官:“你说我那日穿着妆花缎的衣裳,又带了两个丫鬟,我且问你,我带的两个丫鬟,可是你面前的这两人?”

医官便去瞧身边两人。

一个伏在地上奄奄一息,鬓发虽然有些散乱,但不曾掩去她的秀美,反倒给她添了几分楚楚动人之感。

另一个垂手而立,身量颇高,眉间略带三分英气。

医官怔了怔。

这可比他那日见到的两人好看多了。

他那日见到的丫鬟,一个故作柔弱略显做作,另一个身量虽高,但却是粗苯之感,而不是面前女子的英姿勃勃。

医官道:“那日我见到的,并不是这两位姑娘。”

顾明轩面有不虞之色。

未央道:“我再问你,你所见的妆花缎衣裳,是妆花缎的何种花样?”

医官便那日见的花样说与未央。

未央轻笑,道:“这便是画蛇添足了。”

“我知道如今市面上有一种缎子,瞧着与妆花缎差不离,普通人家穿不了妆花缎,便买了这种缎子做衣服。”

未央看向从霜,道:“从霜,将那缎子取了来。”

从霜听命而去。

不多时,从霜双手捧来半面锦缎,在阳光照射下,与妆花缎极为相似,只是妆花缎的光泽更为细腻柔软,这个缎子便显得有些粗糙了。

严睿微微一惊,手指微紧。

未央道:“你那日见的,可是这件衣服?”

医官揉了揉眼,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件。”

“这便是了。”

未央瞥了一眼严睿,嘴角微勾,道:“前两日我的丫鬟从霜,偶尔得见老夫人身边的吴婆子在烧东西,她心中很是好奇,便跟了上去。”

“从霜见这衣服委实好看,便心痒难耐,又觉得吴婆子烧了实在浪费,便趁吴婆子不备,将这件衣服取了来。”

未央轻笑,道:“带吴婆子过来,看是不是她想要销毁的那一件。”

吴婆子早被从霜吓破了胆子,未央问什么,她便说什么。

吴婆子供认不讳,祠堂内一时无话。

未央的话虽然句句指责从霜贪图衣服,但在座之人皆是人精,哪里不懂未央话里的意思?

分明是吴婆子在销毁衣服的时候动作不利索,被从霜偷梁换柱弄了来,这才有今日替未央洗白一切冤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