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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酒,我还从驿站旅馆带来了一瓶格拉巴酒。这是一种用葡萄渣酿造的纯白兰地,性烈,味香,像这样的时候喝起来挺合适。我走进屋里去把它取了出来,替她斟满了一大杯。她慢慢地喝着。‘我就恨离开这儿。’她说。

“‘到了明天,你就会忘记的,’我答道,‘我们要到巴黎去。那个地方你从来没有去过。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城市。’

“‘世界上最美的城市,就是你在那儿觉得幸福的城市。这话是老生常谈吗?’

“我笑了起来。‘让我们不要为文风操心!’我说。‘如果那是老生常谈的话,那么我们的老生常谈还少得很。你要不要再来一点格拉巴酒?’

“她点点头,我又为自己拿来了一个酒杯。我们坐在草地上的石桌旁边,直到海伦有点昏昏欲睡了,我才把她放到了床上。她就在我身边睡熟了。我从开着的门里望着外面的草地,它慢慢地变成了蓝色,随后又转成为银色。一小时过后,海伦醒来了,她走到厨房里去找水喝。回来时,她拿着一封信,这信是我们在龙科的时候送来的。一定是放在了她的屋子里。‘是马顿斯写来的,’她说。她看了信,就把它搁下了。

“‘他知道你在这儿吗?’我问。

“她点点头。‘他告诉我家里,说他向我建议,要我到瑞士去再进行一次检查,还说我要在这儿住几个星期。’

“‘你是到他那里看病的吗?’

“‘断断续续地请他看过病。’

“‘看什么病?’

“‘也没什么特别的毛病,’她说着,把信放进了手提包里。她没有把信递给我看。

“‘你那个疤痕怎么来的?’我问。

“横贯她腹部有一条细细的白色纹路。我从前也曾看到过,可是她现在这种棕色的皮肤使它越发显眼了。

“‘动过一次小小的手术。没什么紧要的。’

“‘什么手术?’

“‘我们不大谈的那种手术。女人家才动这种手术咧。’她把灯关了。‘你来找我,这很好,’她轻轻地说,‘我再也熬不住了。爱我吧!爱我,不要问什么问题。千万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