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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卡夫卡写给他父亲的信里的话:父母能为孩子做的,只是迎接婴儿的到来。你不去迎接他,反倒要拒绝他吗?因为你是父亲,你拒绝另一个生命的利己主义就可以被谅解吗?”

鸟默默地听着,眼睛和脸颊都热辣辣地涨红了——这已经成了他近来的新习惯。现在,戴尔契夫已经不是那位陷入深刻的窘境而又不失幽默和平常心的古怪的红髭外国人了。鸟觉得自己突然遭遇到了一个非难自己的伏兵。鸟想强词夺理地反驳几句,可是,突然之间却觉得找不出一句答词,满脸沮丧。

“啊,This poor little thing!(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戴尔契夫喃喃地说。鸟浑身一震,抬起脸一看,知道戴尔契夫说的不是婴儿,而是鸟自己。鸟沉默地立在那里,等待着戴尔契夫释放他的时刻。

终于,鸟宣告和戴尔契夫告别,戴尔契夫送给鸟一本有英文索引的本国语小辞典。鸟请戴尔契夫在辞典的扉页上签名,戴尔契夫先写了巴尔干半岛故国的一个短语,然后在那下面签上了名,说:

“这个词是‘希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