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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哪儿去?医院叫什么名字?”

火见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医院的名字。警察告诉说,医院就在他们停车的那个方向的一条小路的尽头,随后又想显示自己并不只是好说话的好好先生,说:

“不过,路这么近,下了车走着去可能更好,我希望你们能这样做。”

火见子歇斯底里似的伸出长臂,扯下盖在孩子瘤子上的毛线帽子,这一举动给了年轻警察一个决定性的打击。

“我们必须稳稳地开着车送去。”

火见子乘势追击的气势彻底压住了警察,警察好像有些后悔,很沮丧地把驾照还给了他们。

“把孩子送到医院后,赶快到修理厂修车。”警察的眼睛仍然盯着孩子头上的瘤,很愚蠢地说,“可是,真病得不轻呀,是脑膜炎吗?”

两人把车驶上警察指点的小路,在医院前停住了车。火见子开始有些闲心了,说:“驾照号码和名字,什么也没记录,这警察真是个糊涂家伙。”

鸟们把睡篮抱到木造结构、灰色砂浆墙面的医院玄关门口,火见子并不顾忌护士和患者们的反应,喊叫了一声,立刻有一个鸡蛋脑袋的男人,身着麻布礼服,外套污渍斑斑的白大衣,走了出来。他完全无视鸟的存在,像从鱼贩子那里买鱼似的朝睡篮里看了看,声音黏滞但很和气:“这么晚,火见子,我已经在想你是不是在和我恶作剧。”

医院的玄关门口给人一种非常荒凉的印象,但鸟从心底里感到了威胁。

“怎么也找不着路了。”火见子冷淡地说。

“我以为你们半路出了什么事故。确实有一些偏激的人,一旦下了决心把孩子弄死,就忘记了凡事都有个界限,以为让孩子饿死或把孩子掐死是一样的。唉,好可怜的样子哟,像是要得肺炎呢。”医生仍然和颜悦色地说,小心地抱起了睡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