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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话都听不见了,“控告”这个词把所有其他词都摒除在外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跑到警察局去检举她爱人不忠的女人,她的证据就是她在床上找到的一根头发。终于,在把信拿回来了以后,她一言不发,掉头就走。那位年轻男子又换了个位置:他走到门边,帮她开门。她离他还有六步距离,这一小段距离对她来说似乎无限漫长。她涨红了脸,全身发烫,浑身是汗。在她前面的这位男人年轻得非常狂妄自大,而且,他也很狂妄自大地看着她可怜的身体。她可怜的身体!在这位年轻男子目光的注视下,她很明显地感觉到它变得衰老,加快速度地衰老,在光天化日下。

她觉得她在诺曼底海边咖啡厅里的情形又要重演了;当他带着曲意讨好的微笑,挡住到门口去的通路时,她很担心自己离不开这间办公室。她等着他故技重施,可是,他却很有礼貌地站在办公室的门边,让她过去;然后,她像个老太婆一样不放心地踩着步子,走到进门的那条走道上(她觉得有个眼神一直盯着她的背看,她的背都湿透了),当她终于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她突然有种躲开了大灾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