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5/7页)

俄亥俄州人胆小鬼

摇摇它,摇摇它

俄亥俄州人胆小鬼

打破它,打破它……

然而,我不能使自己承认它,这太可笑了——而且不知怎么也太危险。他偶然说中了过去的某种身份,这是令人烦恼的。我摇了摇头,见他噘起嘴巴,目光敏锐地端详着我。

孩子,谁是胆小鬼兄弟?

他是你母亲的情夫,我想着。人人都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当你年纪轻轻的,把自己藏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后面的时候,你是“俄亥俄州人”;而等你上了年纪,你就成为“兄弟”了。但是为什么他拿这些孩子气的名字开玩笑呢?难道他们把我当成小孩子不成?他们为什么不放开我呢?如果他们让我从机器里出来,我很快就会回忆起许多事情来的……一只手掌啪啪地敲打着玻璃,但是我对那些人已经厌倦了。当我的目光集中到原先那张亲切的脸上的时候,他似乎露出高兴的样子来。我弄不懂这个,可是他就在那里,微笑着和新的助手离开了。

我独自一个人躺着,为自己的身份发愁。我怀疑我真的在和自己开玩笑,而且他们也参与了。这有点儿像一场格斗。事实上他们和我一样知道,我由于某种原因不愿意正视它。这是气人的,而且使我感到有些躲躲闪闪,小心提防。停一会儿我就要解开这个谜。我想象自己像一个企图抓住一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的老人那样,在自己的脑子里急速地回旋着,心里想着,我是谁?这是没有用的。我觉得自己像一个乡下佬。我总不可能既是罪犯又是密探——虽然连为什么是罪犯,我也不知道。

我开始考虑起把机器弄成短路的方法来。如果我把身子转过来,让两个电流波节并在一起,说不定就成了——可是不行,这不仅是因为没有地方,转不过身来,而且是因为那样可能会把我电死。我不寒而栗了。不管我是另外的什么人,反正我不是什么大力士。我不想毁灭自己,即使这样做能把机器毁掉;我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破坏。可是不管我想出什么主意,总有一个弱点存在着——那就是我自己,这把我弄得筋疲力尽了。任你怎么回避,也回避不了这一点。我想不起自己的身份,我也逃脱不了这一点。我想,也许这两件事是互相关联的吧。当我发现自己是谁的时候,我就会获得自由了。

我要逃脱的念头,好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往上看,看见两个神态不安的医生和一个护士,心想现在已经太晚了,我躺在一身汗水之中看着他们操纵控制器。我打起精神准备承受惯常的电击,可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相反地,我倒看见他们那放在箱盖上的手,正在开着插销,而在我能够作出反应之前,他们已经打开了箱盖,把我拉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看见护士停下来看着我,我开始问道。

“怎么啦?”她说。

我的嘴巴抽动着,可是没有说出话来。

“得啦,快说吧,”她说。

“这是什么医院?”我问。

“这是工厂的医院,”她说。“现在别出声。”

这时他们围在我的身边,检查着我的身体,我看着,脑子愈来愈糊涂了,心里想,工厂的医院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肚子上被猛地拉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医生拉着缚在腹结上的电线,这使得我猛不防向前一冲。

“这是什么?”我问。

“拿大剪刀来,”他说。

“好,”另外一个说。“别浪费时间。”

我心里感到害怕,好像这根电线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似的。接着他们把电线解下,护士把腹带剪开,再把沉甸甸的结节拿下。我张口说话,但是一个医生朝我摇摇头。他们干得很快。那些结节脱掉了,护士用擦身酒精仔细地替我擦洗。这个完了以后,他们叫我从箱子里爬出来。我一张脸一张脸地看过去,满腹狐疑,拿不定主意。看来他们好像要放我,可是我不敢相信。倘使他们要把我转移到另一台使人更加痛苦的机器上去,那可怎么办呢?我坐在那里,不肯动。我得和他们斗吗?

“拉他一把,”其中一个人说。

“我自己来,”我说着,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

他们叫我站着,用听诊器仔细地检查我的身体。

“关节怎么样?”当一个医生检查我的肩膀的时候,另一个拿着图表的医生问道。

“完全正常,”他说。

我感觉得到肩膀上紧绷绷的,可是并不痛。

“考虑到具体情况,可以说他的身体结实得惊人,”他说。

“要叫德雷克塞尔来吗?他这么强壮,好像是相当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