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餐厅风云(第2/4页)

如果你记不起来的话,我再重提一遍:麦迪逊·哈德纳是个美貌无双的辣妹,说不定正在跟匹兹堡钢人队队员交往,不然至少也是个大学生。与此同时,她也正是我念五年级时狠狠损过的那位美少女,被我起了“麦迪逊臭屁啦”等一串绰号,又说人家用的唇膏跟鼻屎一样。当然,一晃到了十二年级的十月,前尘往事俱已随风而逝,现在我与麦迪逊只能算点头之交。有时候,我们会在走廊里互相打声招呼,我甚至不痛不痒、不咸不淡地打趣几句。她展颜微微一笑,我就做上片刻白日梦,梦见把脸深埋在她的双峰间,仿佛一只情意绵绵的熊猫崽。在此之后,我与麦迪逊又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我想不想跟麦迪逊耳鬓厮磨?拜托,那不是废话吗?如果能一亲香泽,我宁愿少活一年。好吧,还是一个月吧。而且,显然必须是在她心甘情愿的前提下。我并不是说,向某个诡异的精灵许个愿,它就让麦迪逊乖乖听话跟我亲热,作为交换,我则少活一个月。以上一整段说的都是些傻话。

嗯,如果你问我:格雷格,你暗恋的对象是谁?答案正是麦迪逊。但大多数时候,我能忍住不让自己春心荡漾。因为在高中,像我这样的男生压根没希望泡到真正心仪的女孩,所以又何必像个可怜巴巴的傻瓜一样念念不忘呢?

有一次,我开门见山地问过老爸在高中泡妞的问题。他说,是啊,高中是没戏,但大学是另一番天地。一旦进了大学,那我“定能直奔本垒”——真让人不好意思,同时又让人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随后我又问过老妈,结果她说我其实长得英俊非凡,于是在“老妈是否是个撒谎精”一案中,控方眨眼间又多了一条罪证——罪证第一万六千零八十七条。

总之,麦迪逊——一位几乎无人不爱的辣妹,正施施然向我们走过来,砰一声将她的午餐托盘放在瑞秋旁边。她为什么要屈尊?嗯,容我再连篇累牍地给你解释一下吧,我还真像旁白界的约瑟夫·斯大林哪。

世上有两类辣妹:一类是坏心肠辣妹,另一类则是心软、心善、不会故意害你的辣妹。我们班第一个隆鼻的女生——奥莉薇亚·瑞恩,无疑就是个坏心肠的辣妹,因此人人怕她怕得要死。时不时,她会出手让某人掉进苦海。有时是因为那倒霉蛋在Facebook上留言道——“丽芙·瑞恩是个婊子!”大多数时候,她出手并没有理由,恰似一座火山突然在某人家中爆发,顷刻将人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据我估计,本森高中约百分之七十五的辣妹属于坏心肠类型。

但麦迪逊·哈德纳的心肠不坏。实际上,她简直堪称“心软、心善、不会故意害你”辣妹俱乐部的主席。最有力的铁证就是瑞秋。在瑞秋患癌前,麦迪逊与瑞秋充其量算是相交淡如水的熟人,当瑞秋患了癌症,麦迪逊的“友情激素”却跟着飙升。

容我跟你说说“心软、心善、不会故意害你”辣妹的短处吧。她们不会故意毁掉你的生活,并不意味着她们不会毁掉你的生活。人家难以自控嘛。她们好似一头头大象,无忧无虑地在丛林中信步,一不小心把花栗鼠踩了个稀烂,却丝毫没有察觉。性感动人的大象哪。

实际上,麦迪逊蛮像我妈妈。她痴迷于行善,而且十分善于让人乖乖听话。这是一种危险至极的组合,稍后本书将会提到——如果我真能将书写完而不中途抓狂,把笔记本电脑从飞驰的汽车上扔进一摊臭水的话。

总之,遇见患有白血病的瑞秋,麦迪逊身上的“友情激素”爆棚,因此她正与我们坐在一起吃午餐,以示爱心。

“这儿有人坐吗?”她问道。她的声音听上去忧郁、甜蜜又知性,跟她的长相很不搭——真迷人。好吧,我觉得自己像个一味吹捧她多么性感的跳梁小丑,所以我还是闭嘴吧。

娜奥米说:“我觉得没有人坐。”

“来跟我们坐一起。”瑞秋说。

于是麦迪逊坐下了。娜奥米没有吭声。莫名之间,权柄已然易手。席上的气氛剑拔弩张。这一刻孕育着巨大的机遇,也孕育着莫大的危机。世界即将永远改写。我嘴里有一口牛肉。

“格雷格,午餐看起来蛮有意思嘛。”麦迪逊说。

我的午餐是装在塑料盒里的豆芽、生菜、吃剩的牛肉,再加上日式照烧酱与青葱,看上去仿佛某位外星人光临地球,学了一门沙拉料理课,结果期末考试交出来一份不太像样的大作。不管怎样,眼下正是大好时机,我可不会让机会白白溜走。

“午餐我早吃过了。”我说,“这其实是某外星人呕吐出来的宝贝。”

瑞秋和安娜哼了一声,麦迪逊则咯咯轻笑起来。可惜我已经来不及细细品味荡漾的情思,因为娜奥米显然正打算开口雄辩,抢回风头,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