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电影《瑞秋》:肯·伯恩斯版本(第2/2页)

总之,拍部纪录片追溯瑞秋的一生是桩十分累心的活,因为我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拍这部纪录片的言外之意便是:你的一生已然走到了尽头,因此我们可以做个总结。给,这部片便是你一生的缩影。很有可能,世上再也找不出比这些更刺耳的话了。

因此我们需要新招,一个好得多的招,否则我们还是自行了断算了。

与此同时,瑞秋的情形一塌糊涂。我的意思是,她的病情没什么起色。

内景 医院病房-傍晚

格雷格:今天我在想,吃糖果的时候,草莓味是我的最爱。但我对草莓并不感冒啊。然后我意识到,草莓味糖果吃起来其实一点也不像草莓。那它究竟像什么?这种滋味肯定是存在的,对吗?世上有某种美味又神秘的水果,我却毫不知情?我要吃它,知道吧?真想大吃特吃。接着我转念一想,难道某种动物吃起来是这种滋味?比方说,你吃了头海象,海象的味道棒极了,但糖果的生产商总不敢大张旗鼓地宣称这是“海象味糖果”吧。

瑞秋(有气无力地):没错。

格雷格:哟,这是只新枕头吗?我觉得这个枕头是个女生呢。嗨……(私语道)你介意把我介绍给她吗?她倒是完全不介意哟。如果很尴尬的话,你也不用勉强。

瑞秋(也许是想笑):咳咳咳。

格雷格(突然惊慌失措):天哪,我居然忘了。现在几点钟?五点多了吗?我还得跳“鸽子舞”呢。不好意思,我最近靠这种新方法锻炼、养生。(摆出斗鸡眼,不住地点头,昂首阔步地走。)鸽子人,鸽子人,走路像鸽子。鸽子人,翩然从高空掠过,拉屎落上你的头。他是鸽——子——人。

瑞秋:格雷格,你不必——想方设法哄我笑。

格雷格:什么?

瑞秋:你用不着——做戏。

格雷格(感觉很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