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伐利亚广播” (1971—1972)(第3/3页)
名声
苏联政客对冲着他们鼓掌的观众鼓掌时有一种相当滑稽而迂腐的模样。如果我对你的恭维回应说,我拥有任何作者所曾有过的最伟大的读者,希望我不至于背上轻浮自负的指责。我视自己为在俄国受哺育、在英国受教育、受西欧文化洗礼的美国作家;我意识到这种混杂性,但即使最透明的李子布丁也难于对它自己的成分分类,尤其是微暗的火仍然在它的周围闪烁。美国的费尔德、阿佩尔、普罗弗和其他许多人,德国的齐默,还有维维安·达克布鲁姆(2)(剑桥的一株羞涩的紫罗兰),他们的博学给了我灵感,让我受益匪浅。关于我的勇敢的俄国读者,我有许多话要说,但除了一种责任感阻止我去说,还有许多情感因素,而说到情感,我仍然无法用任何一种理性方式来处理。
瑞士
细致的邮政服务。没有烦人的示威游行,没有居心不良的罢工。阿尔卑斯山的蝴蝶。美妙的落日——恰好在我的窗户的西边,湖水波光闪闪,宛若夕阳的碎片!在迷人的景色中,落日像是隐喻,给人一份惊喜。
一切都是虚幻
此话是一种诡辩,因为,如果此话为真,它本身就是“虚幻”,如果此话不真,那么说“一切”就错了。你认为这像是我的格言。我奇怪,我的小说中是否真的有如此多的厄运和“挫折”?亨伯特受挫,那是显而易见的;我的另外一些坏蛋也受挫;我小说中的警察国家遭到了可怕的挫败;但我喜欢的人物,那些出色的人物——在《天赋》、《斩首之邀》、《爱达》、《荣耀》等作品中——最终是胜利者。实际上,我相信,有朝一日会重新鉴定并宣告:我并非一只轻浮的火鸟,而是一位固执的道德家,抨击罪恶,谴责愚蠢,嘲笑庸俗和残忍——崇尚温柔、才华和自尊。
(1) Family Tree,即家谱。
(2) Vivian Darkbloom,由纳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姓名字母打乱排序组合而成,在《洛丽塔》和《爱达》中都曾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