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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紧闭。三个看热闹的继续盯着我,看我试着开门,敲门,又试,又敲,后来又叫她的名字。
老头向我走过来。
出了什么事?
我做了个鬼脸,低声抱怨天热。
他回过头去向另外两个人重述了我的话,此举纯属多余。那女人说了声啊,天热,似乎一切都得到了解释。他们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我又试了一次,透过木头窗格喊她的名字。我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我对三个希腊人耸耸肩,回到楼下去。十分钟后,我又跑到楼上去。接下去的一小时,我又上去四五次。门一直关着,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要求服务生八点钟把我叫醒,他果然准时做到。我立即穿好衣服,到她房间去。我敲门,没有回应。我一拧门把手,门就开了。她在床上睡过,但是艾莉森和她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我直接跑到楼下的接待处去。一位戴眼镜的胆怯老头坐在柜台后面,他是旅馆老板的父亲。他到过美国,英语讲得很好。
“你认得昨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她今天早上出去了吗?”
“是的,她出去了。”
“什么时间?”
他抬头看钟。“大约一小时以前出去的。她留下了这个。她说等你下来的时候交给你。”
是一个信封,上面潦草地写着我的名字:尼·于尔菲。
“她没有说她要到哪里去吗?”
“她付完账就走了。”从他注视我的那副模样,我看得出他昨天晚上听到了尖叫声,起码是听说了。
“可是我说过我要付的呀。”
“我说了。我告诉她了。”
“见鬼。”
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说:“嘿,你知道美国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吗?海很大,鱼很多。听说过吗?海很大,鱼很多。”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信打开。信写得很潦草,是临走前最后一刻才决定写的。
你想想,如果你回到岛上,老头不见了,姑娘不见了,神秘的娱乐和游戏也没有了,整幢别墅永远关闭了,将会是一番什么情景。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约十点钟,我打电话到机场。艾莉森还没有回去,当天下午五点飞伦敦的航班起飞之前她不会回去。十一点半我的船要开了,我又打了一次,回答是一样的。船上挤满了回到岛上去的学生,船从码头开出的时候,我扫视了一下码头上的人群,有送行的父母亲属,也有看热闹的。我以为她也可能在人群当中看,但是如果她真的来了,我也看不见她。
比雷埃夫斯临海的一面是工业区,很难看。船朝南开,驶向埃伊纳岛轮廓清晰的蓝色山峰,背后的城市逐渐远去。我到酒吧去,要了一大杯茴香烈酒,那是船上唯一不让学生光顾的地方。我干净利落地喝了一口,心中痛苦地为自己祝福。我选择了自己的道路,是一条艰难、危险而又充满诗意的道路,而且是把全部赌注都押在一个号码上,尽管我听到艾莉森咬牙切齿地把它倒过来说,说成“号码一”[60],用来骂我极端自私。
有人悄悄地溜到我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原来是迪米特里艾兹。他拍手叫酒吧服务员。
“买杯酒给我喝,你这古怪的英国人。我要给你讲讲我过了个痛快无比的周末。”